“好了,杰罗尼莫!”胡亚雷斯递给地上的杰罗尼莫一杯酒:“喝点儿吧,会好起来的!”
杰罗尼莫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看向胡亚雷斯的眼神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味道?”
“我在这里面加了一点郁金香花汁,”胡亚雷斯说到:“你的情绪需要……”
】
“啪!”杰罗尼莫一把捏碎了玻璃酒杯,玻璃碎片溅射到他的脸上,给他湿漉漉的脸颊划开了一道血痕。
“巴勃罗,”杰罗尼莫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睛看着胡亚雷斯的眼睛,胸膛对准胡亚雷斯的胸膛,嘴巴里呼出的热气几乎要喷到了胡亚雷斯的脸上,说到:“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了,收起你那点小聪明吧——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胡亚雷斯的脸上不自觉地一变,将眼神移开,勉强地笑了一下,说到:“只是一点点,没有关系的——好吧,你刚才在说斑鸠!”
“好,那我就继续为你说一说斑鸠——”
杰罗尼莫用鲜血淋漓的手掌搓了搓自己冰冷的脸颊。
……
“我也曾尝试过掐灭那一点星光!”
“那时候它还很弱小,当然,我也并不强大。我派过杀手,收买过他的族人,下过毒,也给它送过女人,我还让巫师没日没夜地诅咒过它!”
“可是所有的这些手段,最后都失败了!”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用了很久才弄清楚——”
“他不饮酒——但凡是个印第安人,兜里有几个比索,谁不喜欢喝两杯的呢?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钱!可是他不饮酒,无论是胜利也好失败也好,无论是激动的时候还是无聊的时候,他都不饮酒。我原本以为他不习惯酒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因为酿一杯酒要浪费许多粮食,所以才不饮酒!”
“他不吸烟,更别说大桑或者郁金香了——但凡是个印第安人,会说几句简单的英语,谁不喜欢从白人那里搞几包高级的烟叶呢?更何况他自己就种得有大片大片的桑叶田!我曾经打探到其实他偶尔也会来一支,但是,一年也来不了几支,他对于任何能够成瘾的东西都极其厌恶!”
“他生活简单,不喜欢抛头露面——像我们这种人,只要一天不出现在士兵或者人民的面前,就会担心失去权力和力量,可是他从来不担心这个。就好像他才是权力的根源,他一点都不害怕失去一样。事实证明,的确没有人能从他那里夺走他的权力,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行。对于我所派出的杀手或者收买的叛徒来说,他简直是无懈可击!”
“他也不喜欢女人——迄今为止,他只有洛岑一位妻子,你是知道的。但凡是个印第安人,只要有一间屋子和几根烤红薯,谁不是妻妾成群呢?你数一数你所认识的所有酋长,可还有谁像他一样,只有一位妻子,并且看起来也不打算有另外一位的?当然,他肯定也不会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山羊和马……死尸也不可能……fk,白人总是会教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金钱、权力、地位、女人、衣裳、食物、马车……所有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他的眼中都是shift!”
“一个人最强大的地方,在我看来,不在于他做了什么,而是他不做什么!”
“巴勃罗,我的兄弟,”杰罗尼莫看着胡亚雷斯,说到:“在这个世界上,你还能找到一个像他那样的人吗?”
“他像是一具机器!一具批着人皮的、有温度的、能活动的机器!”
“当士兵们站在他的四周的时候,他只要打开一个名叫‘鼓舞’的开关,便会将‘鼓舞’这种力量像工厂里的织布机一样给织出来!”
“当人民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只要打开一个名叫‘信仰’的开关,人民就会莫名其妙地信仰他所说的一切!他叫人民向左,人民绝不向右;他让人民去死,人民绝不活着;他一声命令要南下,整个美洲西部的印第安人,连夜从被窝里爬出来跋涉上千里就跟着他南下了!”
“——我直到现在才明白,当初我想要掐灭那一点星光的尝试是多么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