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个败子,每天只晓得花银子,不是在青楼就是在酒楼,这样花销,就算是金山也被花光了。”
褚守成的脸腾地红起来,芳娘瞧着褚守成,话里大有深意:“祖先积攒极难,花销起来是极轻易的,不过褚家那个败子,要能回头也不错啊,败子回头好做家。劳烦再拿些丝线出来。”
秦掌柜弯下腰去柜台下面寻着丝线,连连摇头道:“难啊,天下那么多败子,能回头的又有几个,况且他吃惯花惯了,纵到回头时候,早已败无可败,又哪里来的银子做家?”
芳娘拿着秦掌柜递过来的丝线,瞧一瞧这些丝线还不错,又寻一些针,褚守成那边的货也挑的差不多了,芳娘让秦掌柜算着帐,自己笑吟吟地道:“说不定有什么机缘,那败子就回头了,天下的事是说不准的。”
秦掌柜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但愿如此,不然这褚家发家这么多年最后落得一场空,倒不如我们秦家这个店铺过了百年还安安稳稳。”说完秦掌柜的已经算好价钱:“共总十一两三钱五分,那五分就不要了。”
褚守成掏出银子,除了有一锭五两的银子外,别的都是些碎银,有些还不成块。秦掌柜已经看熟了,也不在意,搬出戥子秤了秤,又验过了银子,所幸都是一色的细纹白银,秦掌柜也就没有再挑银子的成色,银货两讫也就生意做完。
第 45 章 。。。
零零碎碎的东西打成一个大包裹,包袱皮还是秦掌柜送的,褚守成抱了东西,和秦掌柜打过招呼就和芳娘走出店铺。此时已快下午,两人也没在镇上逛一逛,只是在经过一个小摊时芳娘买了个糖人给春儿带回去。
经过丽香院的时候,那大门已经打开了一半,有几个粉头穿红着绿扭着腰出来,褚守成随意一扫,资质还不如中午那粉衣女子。见褚守成往她们身上扫去,粉头们个个撇了撇嘴,齐齐转过身,芳娘扯一下褚守成,面上已经有憋不住的笑容。
褚守成皱一下鼻子,和芳娘快步离开,刚走出数步就听到粉头们发腻的声音:“罗三爷,您可来了,今儿您可要寻奴家了。”这声音让褚守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用回头都能知道那罗三爷脸上是满脸笑容,十分惬意。
当初的自己不也一样,只以为钱能通神,却从没想过这钱是从何处来的,更没想过没有了钱财会落的什么下场?褚守成面色变化都瞧在芳娘眼里,不由扯他袖子一下:“再怎么说,你比他也强多了。”
是吗?褚守成眼里顿时露出喜悦之色,这是芳娘少有的称赞自己。芳娘眼里闪过一丝调皮,声音开始拖长:“是啊,最少褚大爷花的钱要比那个什么罗三爷多,见过的姑娘也要比这个罗三爷美。”
褚守成瞪大眼:“好啊,你又在取笑我。”芳娘轻飘飘地望他一眼:“取笑了你又怎样,我们快些走吧,赶回去还好吃晚饭。”芳娘这轻飘飘地一眼,望的褚守成像轻了很多,紧紧抱住怀里的大包裹,这是以后发家的根本,脚步比起来的时候要更快些,心里有了希望,再长的路也会觉得短了。
寻出一个大背篓,把货物都放到背篓里面,上面盖上一块红布,红布上再放些吸引人的小东西,背上背篓,手里拿个拨浪鼓,芳娘退后一步仔细瞧瞧,露出笑来:“还真是做一行像一行,这样一打扮,也像个串村的货郎了。”
褚守成觉得双肩都有些疼,也不知道能走多少步,但听到芳娘这样的赞扬,顿时又觉得身上有了许多力气,在院子里走了几步,拨一下手中的拨浪鼓,清脆的声音让春儿跟在他身后转起来,还拍着手叫:“货郎来了,要买糖吃。”
秀才娘子正打算上前把春儿抱开,褚守成已经一把抱起春儿,把拨浪鼓塞到他手里,让春儿玩着拨浪鼓:“等大伯挣了钱,给春儿买多多的糖,还要给春儿买好多好玩的。”春儿的眼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大伯,真的吗?”
来秦家也有七八个月了,春儿也从牙牙学语到现在能说出几句完整句子了。褚守成把他抱得更紧:“当然是真的,大伯不会骗你的。”春儿更高兴了,嘴里开始呜呜地叫,秦秀才张开手臂把春儿接下来:“瞧瞧,都是被你大伯宠坏了,以后可不许这样。”
春儿被爹训了,从他身上蹭下来,迈着小短腿就要去找芳娘,刚走出一步就停下,眼睛瞪的大大的,他这一停众人抬头去看,喜鹊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芳娘瞧了眼,怎么这晚饭后就忘了关门呢,虽说这村里直到临睡前关门也是常事,可多了这么一位邻居,芳娘觉得平常还是把门关好比较好。
喜鹊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进来有什么不对,眼望向褚守成:“大哥这样打扮是要去做什么?”秦秀才对喜鹊从来没有好颜色,现在自然也不例外,伸手就把儿子又重新抱了起来:“没看见吗?大哥这是要去挑货郎担,以后要买个针头线脑的,也就不用再去别处了。”
褚守成要去挑货郎担,喜鹊一张脸满是惊诧,看着褚守成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大哥怎么能去挑货郎担,挑货郎担这么辛苦。”要不是芳娘在旁边,只怕喜鹊就要冲上去把褚守成背着的背篓拿下来了。
真是正主都没说话呢,她倒在这心疼起来了,芳娘嘴撇了撇,斜眼望着喜鹊:“不去挑货郎担要做什么,统共也就二十亩地,就够家里这么几个人吃饭的,现在多添了一个人,族里有事还要出些银子,不出去挑货郎担,赚些钱回来怎么过?”
对着芳娘,喜鹊历来都是没底气的,双手已经搅在一起,看着褚守成的眼里渐渐有了水光,娘曾说过,这样的姿态是很惹人怜爱的,唇微微张了张,见褚守成毫无反应,喜鹊眼里的水光更重,看向芳娘声音变得低了些:“姐姐,我知道这家里的情形,可是挑货郎担着实辛苦,再说大哥原先又是那样的,哪能去挑货郎担呢?”
芳娘双手抱胸,一双眼并没离开喜鹊和褚守成,听了喜鹊这话哦了一声就道:“前尘往事都已过去了,现在他可不是沧州城里的公子哥儿,家里有金山银山随便挥霍。是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以后还要养活孩子的男人。”
孩子?喜鹊被这两个字打击到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芳娘:“姐姐,你有喜了?”芳娘又一笑看向她:“现在没有,可这不是迟早的事吗?我和你大哥是夫妻,夫妻之间有个孩子不是正常,还是喜鹊妹妹你以为,要没有才平常?”
喜鹊被这几句话问得面红耳赤,闺阁少女本就不该问这些话,偏偏喜鹊不但问了,还做出一副芳娘若有喜才不正常的样子,难怪芳娘要抢白她几句。
喜鹊定一定神,去看褚守成的时候面上又带上那种让人怜爱的神情,活似芳娘欺负了她,褚守成却没有去看喜鹊,只是在想芳娘说的那几句话,以后自己还要养活孩子,那是不是说,等自己真的成为能撑起这个家的男人的时候,芳娘就会接受自己?
这样的念头让褚守成心中有狂喜掠过,恨不得大叫出声,这样更让喜鹊心中委屈,那泪都要掉下来了,偏偏芳娘的胳膊就搭上了她的肩:“喜鹊妹妹,你既然这么关心我有没有喜,不如你早点寻户人家嫁出去,那时不就可以关心自己有没有喜,还是你担心大伯母骂你,这没什么,等我去和大伯母说,姑娘大了,总是人大心大,留来留去留成仇。”
喜鹊几次想打断芳娘的话,可是每每想开口,芳娘都把她压下去,喜鹊这下更委屈,等芳娘说完才装羞把芳娘的胳膊搬下去:“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话哪是我姑娘家能听能说的?”说着喜鹊又望一眼褚守成,见褚守成在那专心致志地和春儿玩,心里对芳娘的怨更深了些,定是芳娘把褚守成管得太紧,才让褚守成不敢多望旁的女子一眼,不过,
喜鹊望一眼褚守成,这下他要去挑货郎担了,等自己找借口陪着他去,过上那么几日,难道还不能把褚守成的心哄过来?等哄了他过来,再让他回去求他|娘,那样人家,就算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东西,也够锦衣玉食过一辈子,就算漏不出来,听说当日成亲时候还抬进来了几口大箱子,那些箱子里满满的可全都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