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澜衣的畅想,宋瀚海原本死寂的心,也因为她画得大饼,再次焕发生机。
他承认,是自己自私了。
比起自己撒手人寰,独留衣衣一人。
他更想要的是……陪伴在她的身侧。
如果需要给个期限的话,那么他希望,这个期限是永久。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当宋澜衣来到天池的时候,她身上的衣衫已经彻底被汗水打湿。
天池的水澄澈透明,从水面往下惊鸿一瞥,依稀可以看见天池水底的巨大骨架。
骨架堆叠连绵,几乎可以看作一座连绵的山峦。
龙骨就静静矗立在水底,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威严睥睨天下的气势。
倏地,水面上升起波纹。
一位看上去二十七八岁,面容威严,头戴黑色冕旒,身着黑金衮服的女子踏浪而来。
在这过程中,她头上的冕旒微微晃动,露出她若远山含黛的长眉,微微上挑,愈发显得凌厉的眼神。
她看到宋澜衣的那一刹,语调微扬,“来者何人?”
宋澜衣看向女子,只觉得脊椎骨又一次微微发热,就好像……因为这个女子而产生共鸣。
她心思急转,微微放下宋瀚海,敛衽一礼,“在下宋澜衣,为父求医而来,拜见幽都大帝。”
听到“幽都大帝”这几个字,黑金衮服的女子微微抬眸,意味莫名道,“你倒是机灵。”
但随后,她话锋一转。
“只是……我凭什么救他呢?我身为幽都之主,什么东西没见过,你能给我什么?”
女帝嘴角轻扬,似笑非笑,“或许是……少年人的傲骨?”
宋澜衣一点都不意外,女帝能够看出她的真实年龄。
她没有在乎女帝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这个世界向来如此,弱肉强食。
只有活下去,才会追求所谓的尊严与人格。
宋澜衣点了点头,放下宋瀚海,一撩衣袍,径直跪下。
看到这一幕,女帝似笑非笑的神色刷的变了。
她看着宋澜衣,皱紧了眉头,眉宇间的不满与严厉,几乎要喷薄而出。
只听得她厉声道,“我辈修士,逆天而行。不跪天,不跪地!你怎可如此轻易跪于人前?”
宋澜衣跪在地上,听到这话,却抬起头,嗤笑一声,“不跪天,不跪地。那父母呢?父母,你跪不跪?”
听到这话,女帝的瞳孔骤然一缩,嘴唇微动,但却又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