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直气壮道,“我那时候忙着呢!”
药圣盯着她,幽幽道,“果然,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宋澜衣只觉得哭笑不得。
“对了,你爹呢?”
“回朔北去了。老师,你准备跟我一起去上京吗?”
说到这个,药圣脸上笑颜微微收敛,思忖斟酌片刻,才道,“我应该去不了,我还有镇守南境的人物。虽说南境天高皇帝远,底下吏治不算清明,但还是有部分消息上达天听了。我来到这里,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哦……”
宋澜衣倒是没怎么失落。
修行之人,怎可陷于儿女情长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梦中相见。
没看腻那还算是好了。
两人一面说着,马车徐徐前进。
除却宋澜衣要前往上京外,朱序临也打算回去了。
正当马车行驶至城外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外界杂乱的声音。
这让宋澜衣不得不从假寐的状态脱离出来。
她掀开车帘,一眼就看到从后方跑来的身影。
那两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金钏儿和牛大力。
金钏儿的速度极快,苍白的小脸上,因为运动,而带着一层薄汗和红晕。
她快步走到宋澜衣面前,丝毫没有在意因为迅速跑动,裙摆飞扬而露出的蛛足。
金钏儿跑到宋澜衣的窗口旁,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什么,挣扎良久,她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用微微稚嫩的声线,颤声道:
“长……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
说完这半句诗,她眼眶一湿,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
她大声喊道,“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
宋澜衣听到这句话,尚且带着苍白的脸一下子柔和起来。
她俯下身,轻轻用指腹擦起金钏儿脸上的两道水痕,温声道,“垂杨会倒,古树将老。但我们之间的情谊,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
金钏儿听到这句话,泪水滂沱而下。
她哭得抽抽搭搭,却愣是不敢说一句挽留,生怕宋澜衣为难。
她与宋澜衣相处时间虽短,但是宋澜衣的一字一言,她都记在心上。
温和而坚定,执着而奋进。
她不受世俗束缚,天然就承担世人对她的指点。
但是她却照样可以活的恣睢。
金钏儿擦了擦眼泪,扬起一抹笑,重重地点头,将那句话,放在心中。
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
这句话可用在男女之情,但同样,也可用在朋友之谊,姐妹之情!
牛大力瘪瘪嘴,两三下就跑到车辕上。
他盯着宋澜衣,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道,“宋澜衣,你会忘记我吗?”
“当然不会。”
牛大力唇角轻翘,但还是说道,“忘了也不要紧。等你忘了,我就再来找你,迟早会让你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