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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2页）

他上前一步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问：&ldo;今天累坏了吧?&rdo;

很平凡的一个问题，却叫她霎时湿了眼眶。

她抬起头望夜空，路灯照射着干枯的树干，冬夜里没有一颗星。

&ldo;我猜你很累，&rdo;李瓒轻声说，&ldo;应该有很多人给你施压了。&rdo;

宋冉还是没做声，只是一下一下揪着手指。她很害怕眼泪会出来。

&ldo;不过，更多的人是支持你的。&rdo;

&ldo;全都是网友，&rdo;她这下开口了，&ldo;身边的人，没有……&rdo;

只有他来了……

宋冉想起什么，扭头看他：&ldo;你们领导有没有怪你?你是不是被骂惨了?&rdo;

&ldo;没有。&rdo;李瓒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淡笑一下，说，&ldo;不过，我以为你发布那篇文章前会跟我说一声。&rdo;

&ldo;当时太晚，没想打扰你。&rdo;宋冉又问，&ldo;现在警方调查得怎么样了?&rdo;

李瓒的侧脸在黑暗中静默了数秒，扭过头看向她，那双眼睛在夜里很明亮，很安静，说：&ldo;目前的调查，还看不出赵元立老师跟朱亚楠同学的死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rdo;

他顾忌她的情绪，说话用词已尽量斟酌。但宋冉还是察觉了，她愣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表情些微僵硬，防备起来：&ldo;你也是来劝我澄清的?&rdo;

李瓒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宋冉抱住自己，低下头拿额头敲了敲膝盖，突然就想哭，但她抬起头，却是轻轻笑了一下，站起就走。

李瓒跟着起身，拉住她胳膊，声音低而平：&ldo;宋冉，你这次可能有些鲁莽。&rdo;

宋冉回身挣他的手，没挣开：&ldo;如果我不说话，今天受伤害的就是死去的学生。昨天那么多人侮辱死者的时候，你们干什么了?学校和教导处在撒谎，那个学生已经走投无路。我必须帮他。&rdo;

&ldo;我不是说你错。我不觉得你有错，我甚至觉得你写的东西非常客观，&rdo;李瓒紧握着她的手臂，试图安抚，&ldo;可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好的目的，并不一定确保结果就是正义的。&rdo;

宋冉内心深处的某个点被刺痛，她机械地摇头，颤声问：&ldo;结果怎么就不对了?受害人是弱势的一方，我帮他发声，换取一个平衡平等的对话机会。哪里不对了?&rdo;

&ldo;可现在的局面不平衡了。事情已经演变成网络暴力。赵元立被人肉搜索，&lso;他的妻子是教育局当官的&rso;，&lso;他是同性恋&rso;，&lso;他的孩子是校园恶霸&rso;，&lso;公安局长是他的学生&rso;……这些谣言这些结果是你想看到的?&rdo;

&ldo;但这并不是我造成的!&rdo;宋冉痛彻心扉，仿佛candy事件再度上演，&ldo;我只是记录我看到的事实，错的是那些恶意曲解揣测、不会理性思考的人。错的是他们，不是我!&rdo;

李瓒微蹙起眉，极轻地摇了下头，低声问：&ldo;可你是记者，你不知道新闻传播的力量吗?你说1，传播会引申到10。这样的后果谁都控制不了，包括你自己。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你说的是真相，而不相信警方说的任何话。&rdo;

&ldo;不相信警方，这也怪我?&rdo;

&ldo;我不是怪……&rdo;李瓒有些哑口，他静默地看她许久，终于说，&ldo;我看过尸检报告。朱亚楠身上没有生前旧伤，不存在遭受体罚的可能。他手机里的视频太短，分析不出施暴者。至于言语暴力，仅凭那段对话，证据不充分。所以我跟你说赵元立和死者之间看不到证据关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