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嘲热讽的样子,看的周边的好几个人都有些不安了,这大姑娘这几天怎么越发的张狂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些时候,那教养嬷嬷不是还说这大姑娘如今有些样子了吗!怎么比以前还要厉害啊!
就是刚跟进来的教养嬷嬷也忍不住皱着眉头,轻咳了一声,示意邢大姑娘注意仪态,却不料,那大姑娘不过是略略抬了一下眼,立马就不再去看她了,只是拿着手指轻敲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有些个不像样。
教养嬷嬷实在是忍不住了,有咳了一下,这一下,这邢大姑娘倒是笑了,对着嬷嬷说道:
“行了,嬷嬷,咳什么,我知道,这是说我做的不好了,可是我做的好也罢,坏也罢,又如何?还不是个被送去做填房的命?好歹那也是一品,我以后也是一品,说不得最后你们还要看我的脸色呢!”
说着又牵了一下嘴角,对着两个妹妹斜了一眼,又说道:
“秀才而已,有什么?就是进士,不也要从七品开始?看看,这才是嫡出,我是嫡出,所以我有这个一品的命。”
本来她无论说了什么,这邢家二姑娘和三姑娘都没有做声,可是说到了这里,那二姑娘,那个原来有名的哭包却是一下子抬头了,很是认真的对着邢大姐说到:
“太太说了,兄弟是腰杆子,有了兄弟的姑奶奶才能在婆家有底气,兄弟越是出色,在婆家底气越足。大姐,大哥以后也能给你撑腰的,他们贾家还没有几个科举出来的呢!大姐,有大哥,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怕!”
那神色严肃的样子,倒是把邢大姐吓了一大跳,第一次认真的看了这个从没有仔细看过的妹妹一眼,什么时候起,这个哭包居然也能抬着头和自己说话了?在一转头,看到另一个三妹,居然也是看着自己,认真的点着头,她心里突然就是一阵的悲凉,不由的又一次意识到,像以前自己母亲在时那样,自己一言九鼎的的天下真的不再有了。
有了这样的心思,她只觉得这屋子里突然烦闷了起来,没有好气的说道:
“谁要他做什么底气了,我还有父亲呢!再说了,他一个秀才,有什么本事和勋贵世家说话?不自量力的东西。”
这一次邢家二妹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说话的勇气了,今天一下子爆发了一样,虽然依然带着雾蒙蒙的眼睛,却说得斩钉截铁的。
“大哥才十五岁,我们都听说了,这样的年纪,能成为秀才,是很不容易的,整个京城都找不出几个来,还有,只有进士以后才能当阁老,说不得大哥以后也能当阁老呢!就是不能当阁老,也许也能当什么尚书什么的,这些只有进士能当的官。反正,我相信大哥,一定是最好的。一定。”
这一说,就是邢大姐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了些,却也有一定的道理的,这世上可不就是科举上来的更尊贵些吗!一时间她倒是也有些说不出话了。
说来,今天她到这里来,原本为的就是想着和两个妹妹稍稍缓和些关系,也想着等那个唯一的弟弟回来也示好一下,她本就是个精明的,自然也明白如今的形式,这家以后就是弟弟的天下了,这弟弟又有了功名,以后说不得就有用得到弟弟的地方,怎么也要先做些铺垫,只是一直以来她在这个家高高在上惯了,怎么也拉不下脸来而已,不想倒是一时不察,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教训了一通,烦闷的摆了摆手,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说道:
“行行行,你们做梦去吧,我不奉陪了。”
她这一走,邢二梅和邢三梅一下子同时重重的送了口气,那邢三梅更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家二姐,欢喜的抓着邢二梅的衣袖,夸张的说道:
“二姐,真厉害。”
这话一出口,姐妹两立马笑成一团,就是边上的人也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30闻讯
邢德全千赶万赶的终于赶到家了,可是一进家门,立马就被一个大雷给雷着了!邢老爷居然已经和贾家通过气了,要把他家大姐嫁到贾家当个填房了!邢德全突然觉得天都灰了!这可怎么说的,难不成这自家和贾家那是孽缘不成?提前了两年,没有了舅舅,这婚事居然又搭上了!邢德全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
揉着脑袋的他长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做的事情,好像是没有任何意义一样,有点丧气了,不过立马又想到了别的事情,那就是上一回自己无意中在荣宁街大喊的那一句,记得那次好像闹出了不小的风波的,怎么一下子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呢?怎么会又让自家老爹折腾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想到这里,邢德全立马对着门口的小厮,张顺的儿子,张德安喊道:
“德安,去,把门口那个富贵喊来,我有事问他。”
张德安一向是个机灵人,一听这话,知道这自家主子是想问他不在京城的时候这京里有什么消息了,很是利索的就小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那个名叫富贵的青年男子就走进了邢德全的书房,作为府里的采购管事,那是消息最灵通的人士之一了,才听了邢德全的问话,立马就一茬一茬的说起了京里的八卦:
“大概是半年前,牛国公家的大老爷就离京了,要去镇守边关,听说这次北面很是不太平,不过也不算动静太大,好些个武将勋贵家的爷们都跟着去了,有卫家的,史家的,还有陈家的,都是些开国功臣的后人,听说皇上老爷还嘉奖了这些人家呢!说他们有父祖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