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她开始动手做起午膳。
不一会儿,简单的四菜一汤完成了,她将饭莱端进竹屋里,一眼便瞧见独孤绝正在仔细擦拭他的刀。“饭做好了,可以吃了。”方止情出声唤他。
“没想到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独孤绝收起刀,走向竹桌。
看着桌上的饭菜,他心中闪过一丝讶异。
原本以为,她有双细致滑嫩的手,是因为不擅做家事的缘故,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居然能做出四菜一汤!“这不算什么,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方止情淡淡一笑,动手添了碗饭放在他面前。“这菜看来是不错,就是不知味道如何?”独孤绝也不客气,拿起饭碗便开始大口进食。“这饭菜味道好不好倒是其次,能够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吧?”独孤绝没有回答她,在吃着这些饭菜的同时,温暖的感觉一再地流窜在他胸腹间。他静静凝望着如谪仙般绝美的她,很难想像,他俩竟然就像寻常的夫妻一般,自然地同桌用膳。见他不语,方止情也不再开口。
只是,他那双冷魅的黑瞳就这么紧瞅着她,着实令她有些不自在。
低下头,她不再去在意这奇异的气氛流动,沉静专注地用膳。
直到他他用完膳,走出竹屋的那一刻,她心里才完全放松。
快速收拾好东西,她到后院清洗碗盘。
整理好一切之后,她端出方才做饭前熬煮的宁神药茶,小心翼翼地捧着,缓缓走向屋外。此刻的独孤绝,正在小湖旁静静地垂钓。
“这是宁神茶,能助你心静宁和,你不妨试试。”方止情蹲在他面前,将药茶递给他。“你认为我会喝这鬼玩意儿?”独孤绝嗤之以鼻,看也不看她手中汤药一眼。“我不熬它,又怎知你会不会喝?”既已答应了村民,她便得尝试让他喝下。“要我喝它,你还不如将它掺在菜汤中,那还容易些。”独孤绝仍是动也不动。“不,我绝不会做这种事。”方止情微蹙起秀眉。“这不过是碗有利于你的药茶,你为何要拒绝?”独孤绝勾唇冷笑。“他们未免太过愚蠢,就凭这么小小一碗药茶,便能阻止我杀人吗?”“你……”她考虑该不该将实情告诉他,可若真说了,他还会喝吗?独孤绝霍地转身,一双魅瞳直直看进她的眼里。
“倒是你,你想以何种方法改变我呢?”
方止情知道他是不会喝这碗药茶了,于是放下碗,改坐在他身侧,自腰间取出一支精致竹笛。“就凭这支破笛子,你便妄想改变我?”独孤绝露出嘲讽笑容。
方止情但笑不语,她拿起竹笛,开始吹奏动人乐音。
清脆悦耳的笛声回荡在这幽静深谷里,一声声撞击在他心坎上。
闻之,仿佛能洗涤心中积瘀之秽气,还其清新洁净……
最令他震撼的,是她那吹笛的动人模样。
只见她轻闭双眸,长而密的睫毛覆在她白皙脸庞,红嫩朱唇吹奏出令人迷酢的乐曲。温和的阳光轻柔地洒下,淡淡清风吹拂着她的白色衣裙,令原就绝色的她,更增添一抹不属于尘世的清灵。独孤绝就这么眨也不眨地直盯着她那动人心魄的绝美容颜。
他从不在意一个人的外在容貌,更不曾在意过任何一个女人。
, 但自从遇见她之后,他发觉自己竟教她吸引住全部的目光!每每看着她那张无瑕的动人面孔,他心里便隐隐窜动着一股强烈的渴望及占有欲。他想要的,不只是她的陪伴。
他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他要她为自己展露美颜,更要她为他心动!感受到他炙人的凝视,方止情霍地睁开双眸,不意对上他隐含着欲望的魅瞳,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强烈地一震,忘了继续吹奏,只能盯着那双眼,再也移不开目光。这是什么感觉?!方止情不觉紧蹙起秀眉。
她不明白,怎么每次一接触到他那双黑瞳,她的心总像撞进了什么似的莫名躁动,只觉不安!独孤绝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
谁也不知道,其实他和她有着极相似的身世,一样自幼失估:一样被师父收养照顾,只是,不同的命运,造就两种完全相反的个性。“我可以答应你,不再伤害任何一条人命,相对的,你也得付出同等的代价!”独孤绝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此刻正闪烁看热切期待的光采。“什么代价?”明知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她仍是问出了口。
“我要你陪在我身边一辈子,且永远不离开我!”他知道他这么做很卑鄙,可这是留住她唯一的办法!“这……”方止情不觉蹙起秀眉,眼露迟疑。
独孤绝深深凝望着她,像被迷惑似的,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修长微粗的长指轻轻摩擦她嫩白柔细的脸颊。“你会留下来陪我吗?”低沉浑厚的嗓音自口中吐出,他原本炯亮的魅瞳变得深邃温和。“我……”方止情微微一僵,两道秀眉亦蹙得更紧。
她能感觉到,他大掌的温度停驻在她脸上,更窜进她的心底,撩拨着她平静无波的心。她只觉心跳急促,双颊更不可抑制地染上一层嫣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一辈子是很漫长的,她真能停下流浪的脚步,与他共度一生吗?“也罢,我不勉强你现在做决定。”独孤绝撩起她一绺乌丝,在鼻间嗅闻着。“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要不要留下,就全看你自己。”方止情无语地回望他,她怀疑自己在这短短三天,是否真能做出决定?!而他,又为什么非要她不可?!
夜深沉,淡淡的月光洒落林间,寂静的四周,只余虫鸣声。
忽地,一道黑色人影无声出现在方止情床榻前,月影将他的身影拉得更挺拔修长。在微弱的月光映照下,他那双邪肆黑瞳隐隐闪烁着异常幽光,是那般地深邃不可测。他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安详沉静的睡颜,久久不曾移动半分。
他不明白,何以在只有他俩的深夜里,她竟能睡得如此安稳?难道,她真不怕他侵犯她?想起三天之约,他心底已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倘若,她决定留下,就别妄想他会放她走!但若不然,他又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事实?他是否该不顾她的意愿,强留下她?该死!他居然这般渴望与她共度一生,她竟如此轻易地影响了他!他冰封冷绝的心,竟因她而起了绝无仅有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