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屏风后水声哗哗,只看见花砖铺成的地上血水横流,没一会儿工夫,屏风撤去,铁英浑身上下已包扎满了,但是人仍昏迷不醒。
纪珠看得出秦玉松并没有闭穴使铁英昏睡,铁英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因为受伤过重,失血过多之故。
他上前把了一下铁英的脉,只觉铁英脉象还不算太坏,这才稍微放了点心。
他这里刚松手,秦玉松立即命人抬走铁英,暂歇万姑娘卧房,并且命煎药内服。
提起了万姑娘,纪珠跟芙蓉这才想起,进来就没看见万海若跟她那两名侍婢。
纪珠要问,姑娘芙蓉抢了先:“五哥,怎么没看见万姑娘?”
秦玉松道:“爷让她躲了,这件事就是由万姑娘起的。”
这句话听得纪珠、芙蓉一怔。
纪珠道:“现在咱们可以谈了,怎么回事?五哥。”
秦玉松道:“是这样的,你跟姑娘走后没多久,胡同外的弟兄来报,有大批身份不明的人打听万姑娘,万姑娘一听就说仇家上门,是冲着她来的,您想爷能不管,能容得了这个?
当即就让万姑娘躲,万姑娘起先不肯,后来爷都发了火,万姑娘这才带着两个待婢躲了。她们三位刚走,人来到了,十几个,指名要找万姑娘,爷责他们不懂江湖规矩,太不把北六省江湖道放在眼里,爷让他们有事冲姓铁的来,一听爷就是铁霸王,马上有几个要撤,可是有几个不肯,还挺狂傲,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爷一个对十几个,我看情势不对,冲出去招呼人手,等再折回来,爷已经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了。”
芙蓉柳眉倒竖:“好大的胆,且不说是不是把北六省江湖道放在眼里,这儿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京城所在,居然敢……”
纪珠抬手拦住了芙蓉道:“五哥,来人只有你见着了,他们都是些何许人?”
秦玉松道:“不知道,他们个个黑巾蒙面。”
纪珠‘叨’了一声道:“他们往哪儿撤了?”
秦玉松脸色微变,道:“三少,说来真是惭愧,也许那个时候大伙儿都乱了,往常就是只蚂蚁也别想逃过我们的耳目,可是,这回的这些人,居然就让他们那么撤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哪儿去了。”
纪珠道:“那么,万姑娘又进到哪儿去了?”
秦玉松道:“也不知道,万姑娘临走的时候没说,爷也没来得及问。”
芙蓉道:“只等找到万姑娘,就不难知道那些人是谁了。”
纪珠道:“五哥,那些人说话什么口音?”
秦玉松道:“有的一口京片子,有的不是京片子,似乎带点南方口音。”
纪珠道:“一听说是铁霸王在这儿,那几个要撤的,想必是一口京片子,那几个不想撤的,则是南方口音?”
秦玉松忙一点头道:“对,三少,您怎么知道?”
芙蓉目间奇光神色大动,叫道:“纪珠,你是说……”
她没说下去。
纪珠脸色冷命,点头道:“恐怕是了,在京里,谁不知道铁霸王,谁又敢轻易招惹北六省江湖道?只有他们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仗着那点名气,自以为了不得了。”
秦玉松急道:“三少,您知道是什么人?”
纪珠脸色一整,道:“五哥,你跟几位兄长都在这儿,我要当面告诉各位,这件事我不能不管,可是只要我管了,就不希望别人乱伸手,就连你们十位也包括在内、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我的话,绝不许轻举妄动。”
秦玉松忙道:“三少,这……”
纪珠道:“诸位兄长既然这么看重我,就应该听我的,我相信,就是铁大哥在这儿,只要我坚持,他也得点头。”
秦玉松迟缓一下,道:“既然您这么说,那您吩咐……”
纪珠道:“五哥,我不是说说就算的,兄长们既是点了头,那我就要明说一句,从现在起,有哪一个不听我的,规法议处,五哥你掌刑,也请替我执法。”
秦玉松神色一镇,道:“是,三少,我们绝不敢。”
有了掌刑的秦五爷这么一句,其他九位堂主都低下了头。
纪珠吸了一口气,道:“我的第一道令谕,外面桩卡不动,十位兄长全力卫护万姑娘住处,别的事情不必管.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
十位堂主猛抬头。
秦玉松一怔道:“您只让我们……”
纪珠道:“不错,找出那些人来为铁大哥报仇,那是我的事。”
“这。”
“五哥你们刚才怎么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