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猪八戒,都给我死远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雷的笑声在周围瞬间炸开了。更有些大胆的男子,一边拍着杜惜的肩膀一边对着小孩开起了玩笑。
“女人害臊了!”
“这么小就开窍了可不容易啊!”
“小弟弟,你娘舒服的地方可不只这一处啊,不信问问你爹爹试试?”
听他们说得越来越不象话,明若两眼瞪着泥地——小八戒不用看了,光听他拖着口水一声声地问“真的吗?”,“什么地方?”,“快说啊!”自己就有把那小畜生活剐的冲动。
而大八戒——好你个和尚猪,居然和别人谈笑风生还一边用轻薄的眼光上下瞧!
如果目光能把地板穿个洞来,或者刨个坑出来,明若想,自己钻进去之前一定得先把两个祸害埋了。
“媳妇生气了。”看身旁的女子脸色越来越黑,杜惜含笑和四周的人打了个招呼,终于拉着明若来到了街角。
“小默,别往心里去,人家是随便说的。”自小在国外长大,又在商场里打滚多年,这样的场面倒真没怎么难倒杜惜,只是看着坐在自己肩上一脸无辜的小鬼,再看看身边几乎要僵为化石的小女子,心底涌起的笑意却是怎么止也止不了:“我……老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还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若咬牙道:“谁害臊了?谁是你媳妇了?什么地方销魂了?”
“还有你——”玉指往上一指,小家伙立刻识趣地把头埋倒杜惜的身后。
“别给我装蒜,把头回过来——这个时候才知道当缩头乌龟?晚了!”看着越来越往里面躲的叶加,明若狞笑道:“告诉你,老娘今晚要吃烤乳猪,待会乖乖地躺到砧板上,等我把你的毛拔干净了……”
“呜哇哇哇哇……”
“先把屁股掰两半,腿就做个清蒸蹄胖……”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再来就是……”已经有走火入魔趋势的明若正呱呱地说得起劲之时,却突然被外力止住了声音。看着和自己唇贴着唇,鼻贴着鼻的男子,一双眼睛瞬时瞪得更圆更大了。
“小若……”放开她的时候,杜惜叫了她的真名:“嫁给我。”
“我……”看着杜惜,明若的眼神有些失措。
“你回来,我们便成亲。”握着明若的手,杜惜认真地说道:“这是约定,你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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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拽得有些生疼,心也跟着乱了,脑袋被几种不知名的情绪围着。明若有些慌张,又有些无措,喘了几口气抬起头来,对上了杜惜又黑又亮的眼眸,泪水却在这时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长长的号角声从城门口一声声传来,伴着太监独有的尖利嗓音——
“皇驾到,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城门口的百姓已经跪倒了一片,虽然还没有见到皇上,但先锋禁军的仗势已经足够让他们的心为之沸腾了,每个人都伏地一次又一次的磕着头,竭尽全力的呼喝着。
“皇驾到,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道旁维持治安的近卫军也跟着齐声喝道。
“皇驾到,跪!”两名开路的太监仍旧不断重复地宣告着,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除了近卫军,道路的两侧已经没有人站着了,所有的人都俯地而跪,大声地欢喝着,那声音一轮又一轮地冲击着凤阳城那巍峨高耸的城墙,被挡了回来化成一道又一道震耳欲聋的回音,那气势,仿佛是要把整个凤阳城都震上三震。
杜惜也跪在了地上,怀里抱着叶加,左手则紧紧握着明若的右手,他的神色有些苍白,或许是被眼前的气势所怔的关系。对这个皇帝,他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只是刚到古代的时候那惊鸿一瞥,几句对话,然后那人便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了音讯。几月回来后不久便又传来他病重的消息……看着围在身边的那些人微微有些泛红的脸色和略略有些激动到发颤的身子,杜惜不由一惊:实在没想到,原来那人在百姓的心中有如此重的分量。
那一声又一声的欢呼是人发自肺腑时才有的声音,所有人都用尽自己的全力呼号着,那呼号声超越了兴奋,超越了激动,以一种近乎对神明的膜拜和感动而存在着,单是听到了,就不由让人肃然起敬。
所以那一瞬间,杜惜就跪下了。
没多久,他看到了谢及悦,以白衣宰相闻名于世的人此时却穿着刺目的红色官袍坐在一匹高大的白驹之上。而另一侧,却是同样着一身刺目红袍的叶子澈。
两名平日里素不相往来的当朝权贵,此时竟策马并肩而行,此情此景,放在平日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话资,恐是几月都不止,可之后出现的身影,却足以让在场所有的人屏息。
离国的皇帝并未坐在龙撵上,头顶九龙冠,身着着紫金色皇袍的他,手执银色马鞭,坐于通身白玉色的的骏马之上,目光所经之处,所有的人,都失了声音。
这便是握有天下的人眼睛么?
一双明明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却并没有透出咄咄逼人的那种凌厉,而是那种沉稳之上的庄重和肃穆。
抬眸的那一瞬间,皇驾的一行人都好似失了颜色,凤阳的城墙,四周的景色,满街的百姓都如同静止了一般,道道微风拂过,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着。
若说周霂莜给人的感觉是俊美的不似人间所有,那离王给人的感觉便是他压着世间万物真真实实地站在你面前俯视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