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即便全哥儿不是嫡子,到底也是家中男丁。
&esp;&esp;她那爹爹,难道为了怕染上肺痨,连父子情分都不顾了吗?
&esp;&esp;崔妈妈道,“夫人,您别急。”
&esp;&esp;原来前几日,有个邋里邋遢的男子找上温家门,向温老爷讨要儿子,硬说全哥儿是自己的。
&esp;&esp;那男人脸生得很,约莫有四十的年纪,口音甚重,扬州人士,一看就像是打秋风的闲汉。
&esp;&esp;他口口声声说温初弦她母亲兰娘当年服侍过他,且没饮避子汤,生下的儿子原该是他的。
&esp;&esp;这话自然荒诞,全哥儿是在兰娘入府后才怀上的,家里人谁都看见了。
&esp;&esp;温老爷恼怒之下,就欲将这邋遢汉轰出去。
&esp;&esp;那邋遢汉提出滴血验亲,何氏以家族血脉为重,便叫验了。不想那邋遢汉竟真能与全哥儿的血相融,而温老爷与全哥儿的血却不融。
&esp;&esp;温老爷信以为真,气得五内生烟,丢人丢到了家,只恨没早些时候掐死全哥儿这小杂种。
&esp;&esp;温初弦听罢大感荒谬,“滴血验亲的融与不融,皆可人为操控,父亲怎可如此武断?”
&esp;&esp;崔妈妈道,“夫人,他们说在场的许多人都看见了,您父亲遭遇了这种事……是要面子的。”
&esp;&esp;温初弦心急如焚,当下要务是救全哥儿的性命,得了肺痨的病人总是咳血,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全哥儿死吧?
&esp;&esp;明明温家出面就可以救全哥儿的命,这时候却忽然出了个闲汉,仿佛是故意的一般。
&esp;&esp;故意的。
&esp;&esp;温初弦一道雪亮,浑身如凉水浇透。
&esp;&esp;她冷冷道,“我要见谢灵玄。”
&esp;&esp;崔妈妈支支吾吾,“老奴现下也传不出去消息,只能等下午送膳的人来了,再跟他们说。”
&esp;&esp;温初弦抽噎了下,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手掌就开始重击水云居的大铜门,一边打,一边喊。
&esp;&esp;铜门冷硬覆霜,没击两下,她那双柔荑似的手就裂开了口子,沁出道道血纹来。
&esp;&esp;崔妈妈大急,在一旁阻拦,“夫人,您快住手,您这样喊是没用的!外边人是听不见的!”
&esp;&esp;温初弦转而苦苦哀求崔妈妈,她知道崔妈妈一定能见到外人,哭声震天,血泪都快出来了。
&esp;&esp;崔妈妈本不想蹚这趟浑水,见她实在可怜,只好松口答应了她。
&esp;&esp;“但是公子愿不愿意见您,老奴不敢保证。”
&esp;&esp;“他会见我的。”
&esp;&esp;温初弦吞咽了口泪水,嘶哑地说,上气不接下气,“他不是问我生辰想要什么礼吗?你跟谢灵玄说,我想通了,我想要个孩子,求他过来看看我,给我个孩子。”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谢狗一天不作妖都难受
&esp;&esp;悲哀和解[微修]
&esp;&esp;温初弦妥协了,从前她的想法多少有些幼稚,以为只要自己不松口,就能和谢灵玄一直冷战下去,老死不相往来。
&esp;&esp;殊不知她错了,她根本就低估了人心的险恶,也低估了那人手段的险恶。他确实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她主动求到他面前。
&esp;&esp;崔妈妈说得没错,她一个手无寸铁的深闺柔弱妇人和朝中右相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