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泽压根没听见他师尊在说什么,原来师尊穿喜袍如此……如此貌美。
说一个男人貌美确实不妥,可他师尊本就白的面皮在喜袍的映衬,染上天边云霞一般的薄红。
长如羽毛的睫羽,在眼下打下一片扇子般的阴影,眼睛里的深情要溢出来似的望着他,脖颈处白皙的肌肤在红色的外衫下若隐若现。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修长的手指抓着一截红色的腰带上下摇晃。
蹲在他面前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和眼中的温柔仿佛他是最重要的人一般。
挺直的脊背如同青竹峰的翠竹一般坚韧,林远泽看着凌归澈一张笑吟吟的脸庞,突然冒出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
——他要嫁给师尊,娶师尊也行。师尊必须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林远泽突然心头一痛,痛的他马上回过神来,看着蹲在他面前还要劝的师尊,他点点头道“给我吧”凌归澈庆幸终于说动了,站起身,背对着林远泽双手抬起就那么站在他面前。
林远泽拿着腰带从后往前束在凌归澈的腰上,手下的腰肢他在深夜揽过无数遍,每一寸都很熟悉,却从未在清醒时触碰过。
“嘶,有点紧,远泽松一点,我要喘不上来气了。”林远泽闻言,手才慢慢松开,他刚才走神了。看着毫无戒心的师尊,他脑子里出现了四个大逆不道的字——任君采撷。
凌归澈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冲着愣愣的林远泽说“怎么样,可有什么不妥”
林远泽笑了笑摇头对凌归澈道“很好,没什么不妥”他师尊很少穿红色,今儿一身大红色婚袍,银冠束发,嘴角一丝温和的笑意,长身玉立,气宇轩昂。
瞧着多了几分风流倜傥不谈,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艳丽多情,勾魂摄魄。
偏那几分艳丽还配着他师尊无比温柔的眼神,叫人觉得心生旖旎,是自己心思丑恶。
凌归澈见状,推开门朝正厅走去,边走边对林远泽说“等会儿结束后,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叫他看见你又升起杀你的心思。”
林远泽跟在后面看他师尊昂首阔步的走着,嘴里应着,眼睛却在看后方露出来的半截细长的脖颈,现在已经被婚服磨得通红一片,看的他想上手轻轻抚摸。
凌归澈到大厅就看见一位嫁衣如火的姑娘站在门口,他调整了一下表情,笑吟吟的走了上去,轻轻拉住姑娘的手说“怎么这么快,叫你平白等我许久。可冷?”
那姑娘透着红色的盖头,也能隐约看见一张惊艳绝伦,世无其二的温润脸庞。
声音带着笑意脆脆的说“无妨,玉郎你真好看,我看这盖头不如给你盖好了……”说着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凌归澈愣了一瞬,复而看向那姑娘,满是宠溺的说道“别闹”随即牵起她的手往门内走去,还看了林远泽一眼。
林远泽面无表情的听他们二人情人般的逗弄,凌归澈边走边想着话本就是这么写的,情人之间调笑应该宠溺着说别闹,如今看来他说对了。
等二人拉着红绸慢慢走进阴风阵阵的前厅,凌归澈给林远泽一个眼神叫他躲起来,林远泽正欲转身,那女子突然转头看向他,饶是有盖头的遮挡也能感受到那股狠辣的视线“玉郎~为何不曾听见过你唤我的名字,莫非你不是我的玉郎……”
她越说越激动,四周的风也越来越大,甚至能闻见风中的血腥气,最后几个字似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风将盖头吹的不见踪影,眼前姣好的面容逐渐变得破碎,丑陋,面皮晃悠悠的挂在脸上,被风吹的要掉不掉。
眼眶里有空空的洞,挂着一丝经络,随风摇摆。时不时露出底下黑红色的肉和筋骨,散发着腥臭难闻的味道,一张美丽的脸瞬间变成地狱之火里淌过的厉鬼。
凌归澈反应过来了,不是他们在陪这女子演戏,而是这女子在陪他们演戏。
猎物一直是他们,林远泽看着这一切,几乎按耐不住要冲上前,但是凌归澈将手背在背后冲他摇了摇。
尽管凌归澈的口鼻处都能闻到那股腥臭的气味,可他面上仍然保持着温柔的微笑,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她现在的模样一般。
只见他轻轻的举起受伤的手,摸上那姑娘散乱的发髻,嘴里还是那么宠溺的说着“怎么生气了,发髻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