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伯却深恨快到手的荣华富贵飞了,极为失望,气得喝酒打小妾,闹腾到半夜。第二天一大早,东宫派人来通知时,他还未醒。
急得安平伯夫人亲自冲到小妾屋里,直接拿井水浸过的毛巾往他脸上抹。
安平伯清醒过来一听,不但沐儿要回门,太子还要亲自陪同,立刻连滚带爬地去见了那传话的太监。
“不是说我们姑娘犯了错,太子极不待见,连她的屋子都不进么?”他这两天,可没少花钱去打听东宫的事情。
“怎么会?太子殿下昨日便是宿在临华殿的。”
安平伯乐得几乎流泪,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银子全都塞了过去。
送走那太监,安平伯府上下全都慌作一团,安平伯似乎还嫌不够乱,立刻派人四处通知本家亲戚。毕竟安平伯府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贵客了,这么露脸的事,怎么能不好好宣扬一番?
何况这来的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这边沐儿与太子同车,巳时准时出了东宫。他们前脚走,后脚万夫人就把柳陈二位夫人请到了自己的宣德殿吃茶。
一时人都到齐,闲话一回,万夫人才揉眉叹道:“唉,姐姐请你们来,实在是有一件事不说不成。”
柳夫人从茶碗沿儿上抬起头来,抿唇一笑:“姐姐有什么难事,只管说出来,妹妹我能帮的一定全力以赴。”
陈夫人坐得笔直,将手中的茶碗轻轻搁在桌上:“想必是跟沈氏有关吧。”
万夫人尴尬一笑:“陈妹妹果然聪明。可不是呢!昨日我巴巴地派人去问,沈氏说什么今日不回门了。我便老老实实地也没准备。哪里知道,人家不过是虚晃一枪,是变着法儿地想从东宫多捞些好处。太子爷一声令下,我寅时便起了身,招呼着管事的太监宫女们,好容易赶着点儿,才把东西给备齐了。”
“可真是辛苦姐姐了。”柳夫人笑道。
万夫人听了这话,觉得心里好受许多。
“不过些金银彩缎,能捞多少?听说安平伯府都揭不开锅了。东宫也不缺这点东西,姐姐又何必在意?”陈夫人笑道。
万夫人心头大怒,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是不当家不知难。我倒是不在意,可总要一碗水端平了不是?不然回头你们岂不是埋怨我?多呢,也不算多,只不过比咱们那时候,多了五百两的花销而已!”
五百两真不能算是个小数。
“可是太子爷吩咐的?”半天,柳夫人问。
“是冯冲亲自来说的。说是安平伯府人多,沈氏自己办备不及,让东宫帮着备她的私礼。分上中下三等,共备上三百份。最低不得少于一两银子。”
万夫人脸上带着冷笑看了一眼陈夫人。冯冲可是自小看着太子长大的大太监,东宫后院真正的话事人。
“看来太子爷对沈氏确是不同些。”柳夫人放下茶碗,有些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陈夫人抓起一把瓜子,慢条斯理地磕了两粒,才笑道:“姐姐们也太过多心了。以妹妹对太子爷的了解,无论是昨日宿在临华殿,还是今日的三百份礼,都跟宠不宠沈氏无关。”
“那是为了什么?!”万夫人跟柳夫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礼!太子爷自小就最是知礼守礼,再是不待见沈氏,这回门,在面儿上也要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