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听于渺说起这事的时候,正在兰溪公馆收拾完东西准备出门。
毕竟是两人婚后第一次同行,温晚挑了半天衣服和首饰,最后选了一条白色褶皱的吊带a字裙,配上一件薄纱款的米色开衫,耳环和项链也是偏简洁款式,低调但很有质感。
她本就生得白,淡色的衣着更显得皮肤清透细腻,浅妆促就,像是从江南烟雨里走出来的画中女子,一颦一笑浓淡得当,宜喜宜嗔。
车已经在别墅外等着。
温晚出门时,梁驭正在院子里接电话,听见动静后侧眸,扫了这边一眼。
那是一种极为深冷的目光,堪堪逼停了温晚的脚步。
怔愣间,梁驭已经挂断电话走到近前,唇角挂着抹笑,同往常一般的状态问她:“准备好了?”
好像刚才那幕只是她的一种错觉。
温晚收回思绪,点头:“可以出发了。”
“过去之前,先把这个戴上。”接着,梁驭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枚丝绒盒子,取出里面的钻戒,缓缓推进她的指尖。
女人的手白皙柔软,水葱似的指尖修长,指甲盖圆润饱满。
梁驭戴上后打量几眼,不知是在夸戒指还是在夸人,“很漂亮。”
温晚一时接不上话。
这种近乎于求婚的仪式感,似乎让她觉得,是真的嫁给了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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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梁家老宅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魏淑云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见温晚从车上下来,眼尾的笑纹都深了些,赶紧拉着人往屋里走,从门口进主厅的那一路更是频频嘘寒问暖,弄得温晚都有点不好意思。
“阿姨,还是我来拎吧。”温晚想接过魏淑云手中礼盒。
“没关系,我还没老到连东西都拎不动的程度。”魏淑云笑着说,转眼就把手里的礼品盒扔给了自家儿子,握着温晚的手正色起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温晚很快反应过来,余光扫过站在后面的梁驭,改口喊:“妈。”
“哎,这就对了嘛。”魏淑云被这声“妈”哄得喜笑颜开,临近门前又安抚道,“阿晚啊,今天就是普通的家宴,你也别太紧张,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热闹热闹。”
“好。”
说是家宴,算起来大概也快有二十来位亲朋好友。
梁驭的父亲梁竟和这一脉只有一个独子,但梁家老太爷膝下共有六个兄弟姊妹,从商从政的都有,在各自的领域里都颇富声望,如今孙辈的儿女都成已家,也分别带了自己的孩子来赴宴。
于是这一通叔叔伯伯婶婶叫下来,温晚只觉得自己嘴都僵了,只想赶紧找个安静的角落躲起来,梁驭那边也好不到哪去,跟长辈说完话,还要被底下的弟妹叫去复述恋爱过程。
温晚看他身边乌泱泱一堆人围着,不由打了个冷战。
她端着水杯在厨房边站了一会,心静下之后,视线又重新落回梁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