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忽地一滞,硬生生地忘了错开视线。
好在男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牵过她的手往里走,“起风了,回去吧。”
林婉兮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走进,待梁驭到近前,她几度想开口搭话,却见梁驭揽过温晚的肩将她护在怀里,擦身经过的时候连余光都没有留给她。
“你伤了小姑娘的心了。”温晚收回目光,不由感概。
梁驭跟迎面过来的人打招呼,再略略低头与她耳语:“她伤心与否,不归我管。”
如此一来一回,看着倒真像一对如胶似漆的璧人。
尤其是这幅画面落入身后的林婉兮眼里,简直连拒绝的说辞都省了。
回到厅内,梁驭带着温晚按魏淑云的吩咐去主桌前敬了两圈酒,一番交流下来,温晚穿高跟鞋站得有些累了,于是跑去人少的扶梯处歇脚。
这一带虽然僻静,但靠近门廊,可以看得见整个大厅的全貌。
她看应茹带着叔叔婶婶家的小孩闹成一团,心里的担忧倒是疏解不少。
看了一会,仗着这边灯光偏暗,温晚悄悄将腿松了劲,脱下鞋踩在地毯上,再用裙摆将鞋面罩住,远远看去竟瞧不出端倪,只有站在身边的人才能察觉。
梁驭见状,好心让侍者拿了一双薄底棉拖过来,给她穿上。
温晚见他躬身蹲下,怕被人看见不好,连忙阻止:“我自己来。”
男人却并未起身,只是说:“抬脚。”
温晚抿唇,稍稍提起来,足尖从绵软的布料上滑进去,那鞋底本就薄,这样一来就仿佛是他的手在托着她一般,温晚提着裙摆的手不自觉握紧,连脸颊的温度也逐渐上升。
好在周遭的光线并不明亮,她可以将情绪完美的隐匿在黑暗里。
厅内有伴奏的交响乐队,正在演奏的是贝多芬的《g大调小步舞曲》。
柔和欢快的曲调让人沉溺,身边肉眼可见都是熟悉的面孔,霓虹灯光从头顶经过,将所有画面渲染得欢腾又畅快。
灯光、舞曲、以及身边人的温柔。
这个没有摄像机存在的地方,这场令人心动的虚无梦境,还有不到十个小时就要结束了。
虽然滴酒未沾,也能让温晚无端从心里生出点感概:“这样的光景,可能下船之后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总会有机会的。”梁驭看过来。
他身上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薄荷气息,比那种特意调制的香水味要好闻。
温晚侧眸,男人沉邃的眸底有光影闪过,再掠至眼尾,隐入鬓发之中。
他唇角轻勾,将话补全:“毕竟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