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又将视线移向另一个人。但还不等他看清楚,忽然眼前黑影一闪,刚刚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小箱子忽然出现在面前,直直地往下掉。
亓官下意识伸手接住,神情有些茫然。
计峮说着说着,忽然发觉身边空了下来,停步转头一看,就见亓官捧着小箱子,一脸懵地站在原地。“怎么……”她刚及吐出两个字,忽见又一个箱子凭空出现,不偏不倚地落在亓官面前。
“……”她也呆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青年大步走过来,皱着眉、抿着嘴,打量了亓官一眼后,不客气地喝问道:“王都之地,有前辈大能坐镇,众目睽睽之下,道友行此不光彩之事,就不怕被拿住问罪吗?!”
亓官尚未反应过来,计峮一侧身将他挡在身后,维护之意十分明显。她皱眉道,“道友恐怕有些误会,亓师弟并没有偷拿你们的东西,是这箱子自己掉下来的。”她话音尚未落地,恰巧又有一个小箱子凭空出现,径直落在亓官手上。
青年见状脸色一变,喝道:“我亲眼所见,还敢狡辩!蜉蝣箧乃我门中秘制,若非你们用了法宝手段,绝无可能出错!”他一边说着,一边闪身探手向亓官抓来。
他的速度极快,计峮刚刚有所察觉,就已经到了亓官面前,五指箕张迅若疾风地扣向亓官肩膀。亓官身形一闪,避开这一抓。他在不远处站定,皱着眉毛道:“它们自己来的。”
青年原以为这一拿必定手到擒来,不防却拿了个空,神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冷笑一声:“小贼倒还有些本事!”说着脚下一踏,身如鬼魅般向亓官扑去。
亓官手里托着三个蜉蝣箧,连连闪避,虽青年追得紧,却连他一片衣角也没碰到。计峮修为略低,便是想帮忙也无从下手,急得直跺脚。
两人速度越来越快,惊动了周围一圈人,须臾便有人认出来那个青年的身份,便有人问:“发生了何事,如何有人同王掌事动手?”
旁边一人知道得略多些,便道:“我方才听了一耳朵,此人似乎妄图盗窃宝号的蜉蝣箧,所以王掌事才想拿住他问个清楚明白。”
另一人“啧”了一声,“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敢同宝号作对?”
计峮心忧亓官,闻言回头怒瞪一眼,不客气地讥刺道:“这位道友红口白牙地污蔑人,敢是常常胡说八道,所以做得习惯了!另两位想来是脑袋空空,不会思想,所以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我倒想问问,难道宝号屹立千年,所谓万无一失的蜉蝣秘法,是筑基修士就能轻易破掉的么?”
她冷笑一声,“退一万步说,就是真的有不轨之图,难道得手后不是趁人不备逃之夭夭,好好地站在这里等人来捉拿是什么道理?”
那几个人叫她一通抢白,顿时面色阵红阵白,一时无言以对,悄悄往人群中退了退,不再说话。
一名老者领着数人排开众人走来,闻言扫了计峮一眼,声音冷淡:“这位道友却是牙尖嘴利,半分不饶人。”他这一眼扫过,计峮顿时后颈一僵,汗毛根根竖了起来,腿脚也跟着一软,差点当众跪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她勉力站稳,咬着牙道:“……道理如此,晚辈不过照直而言。”
老者轻哼一声,没有再理会她,一双锐利的目光转而投向空中。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王掌事试图拿下的那人不止筑基修为,但对宝号而言,无论对方是筑基还是金丹,哪怕是元婴修士,一旦蜉蝣秘法被其破掉,千年经营的声誉都必毁无疑。
所以,眼下最为关键的,还是弄清楚那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会叫秘法饲养训驯的蜉蝣乱了方寸。
那厢,王掌事一见久拿不下,也不由得焦躁起来,手往腰间一抹,便有一长条的细影凭空而现,却是抖开一条拴宝索向亓官捆去。这拴宝索本是用来锁拿珍禽异兽的,能锁禁妖力,便是修士被套中,一身灵力也都使不出来。
亓官见他动了法宝,立刻将手里的蜉蝣箧一扔,掏出不吃素剑顺手一剑削去。众人只见剑芒一闪,便有一道锋锐剑气悍然扑出,直奔王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