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晏就保持着那个被打偏了脸的动作,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好像时间就那样凝固住了。
林清也连滚带爬地到床的另一边下来,把窗帘拉上,隔绝了外面可能有的监视。
还没转身,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檀香混合着酒香,将她团团包围。
“我没闹,”顾时晏下巴搁在她肩窝里,喃喃着,“林清也,我没闹我没闹……”
“老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他问我怎么回事,可是我怎么跟他说?我怎么跟他说,他最看重的弟子被我毁了?”
“林清也,我带你走好不好?”顾时晏突然问。
林清也一僵,“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时晏扳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一双眼睛水汽蒙蒙的,盯着林清也的眼睛,要林清也的一个承诺,“我现在手上的资产,足够我们,和我们的孩子,过衣食无忧的日子。”
“……”
“我带你走,不管这些烂摊子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地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
林清也摇头,“顾时晏你疯了……”
“我没疯!”
“……”
“林清也,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跟你说认真的,”林清也深吸一口气,掰开了顾时晏桎梏她的手,“顾时晏,你如果还想让我像原来一样对你,你现在就回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和沈挽意好好把公司经营好……”
“你就这么不在乎我?!”“沈挽意”三个字像是引线,一瞬间引燃了顾时晏酒后本就脆弱的神经,“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跟别人在一起?!那你那天在媒体面前,那么诋毁自己挽救我是为什么?!为了让我和沈挽意双宿双飞?!”
“……是,顾时晏,”林清也顿了顿,抬起头,眸子里映着顾时晏的影子,“我想让你好好的。顾家倒台,股市崩盘,恶性商业竞争,毁的是背后不知道多少个家庭。”
“……”
“顾时晏,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这种时候不能任性而为,你得拿出你身为顾家掌事人的担当来。”林清也上前,轻轻地抚平了顾时晏衣领上的褶皱,“拿出你过去的雄心壮志来,市场还需要你来改变。”
她一点一点抹着顾时晏衣领上的痕迹,就像过去一年每个早上她曾对顾时晏做过的那样。
那时候的顾时晏是真矜贵,衣服永远是有佣人烫好了挂起来的,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前一天晚上还要再熨烫一遍,布料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不规则的皱痕。
但林清也还是习惯性给他调整一下。
最初顾时晏不以为意,木头一样,不等林清也调整完,顾二爷转身就走了。
慢慢的顾时晏变了,有时候林清也都检查完了,他还站在林清也面前。
最后甚至会发出一两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