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竹玉穿着漂亮的衣裙在颜家院子里快乐地又跑又笑之时,颜璐感慨地笑道:“真的是不一样了,你看,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方老汉正拿着属于自己的衣裳珍惜地细细瞧看,猛然听见颜璐这话,一脸茫然,“颜大哥,这都夏天了,春天早过了,我说你是不是天天待在家里,日子都过糊涂了?”
颜璐一噎,突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愣怔之后只能无奈的苦笑摇头,岔开这个话题。
“我之前跟你说建房子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说到正经事,方老汉立马忘了刚刚的事情,蹙眉道:“我寻思着还是先把地给买了,至于你说建青砖瓦房我也认真想过了,要真的这么建,我肯定没办法一口气弄出这么一大座宅子,正好我们家也就我们爷孙俩,倒是可以先建个半亩地,弄几间青砖瓦房出来,其他的地先圈起来,以后有能力了再扩建就是了。”
这是方老汉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主意,只要把两亩地先置办下来,砌上高高的土坯墙就行,至于里面的房子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建,反正现在方铁也不急着成亲,他可以先建上四间青砖瓦房,一间做堂屋,一间做厨房,两间当厢房,在弄个草棚放置杂物柴火就行了,这么一来他现在手头上的银子已经够用了,后面再分到银子就存起来,往后有需要再扩建。
“哈哈哈……好!这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颜璐高兴极了,恨不能立马让颜正茂带着方老汉去把买地建房子的事情办下来。
这边颜正茂和方老汉忙着建房子的事情,那边颜璐为了颜正然成亲的事情也忙活开了,何氏每日要操持家中的庶务,本来就不清闲。
颜景瑜有颜璐盯着,一天有一大半时间都要在书房度过,这么一来,颜竹君反而成了颜家最清闲的闲人。
再加上颜璐等人有意无意的放养,颜竹君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事事,既然大家没给她安排事情,她就只能自己行动起来。从这日起,东清浦总能看到一个梳着总角辫子的小丫头提着花篮在村子的野地上采摘东西,村人最开始好奇还会凑上去逗弄颜竹君两句,久而久之大家习以为常便不以为意。
颜竹君天天往家里倒腾一些乱七八糟的野菜野草也没人阻止她,完全就是放任不管的状态,直到有一天,颜竹君干干净净地出去,一身泥巴的拖着花篮回来颜正茂才开始担心。
“文娘,你说要不要跟爹说一声,不能再让三丫头这么玩下去了,你看看她今天回来都成什么样了!”颜正茂夫妻俩关了房门,就颜竹君的教育问题第一次展开深刻探讨。
何氏累得动都不想动,有气无力地盯着房梁发呆,长舒了一口浊气道:“你往常不在家是不知道,她这样子也不是一两天了,尤其是到了夏天,如今天气热了,她也好活动了,天天早出晚归,哪会不是裹了一身泥巴回来?
爹早就知道,他一直闷不吭声的,我能说什么?哎呦喂!我上辈子就是欠她的,现在天天给她洗那些衣服都能折腾死我!”
何氏无比怨念委屈地窝进颜正茂的怀里,说起颜竹君最近干的事情,她能跟颜正茂吐槽个三天三夜。
颜正茂越想越不对劲,连坐都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跟那个丫头谈谈,不能再让她这么肆无忌惮下去了。”
“唉,你别去……”何氏喊不住人,只好追着颜正茂出来。
两人去了颜竹君的房间,结果没看见半个人影,去了颜竹玉的房间也没找到她,这下好了,何氏吓得差点丢了魂,六神无主地把一家子都吵了起来。
颜璐一脸凝重,当即吩咐道:“老大,你们兄弟两现在就出去找,我们也去河边看看……”
“你们要去找什么呀?”颜竹君披散着头发,抱着一只干净的小土瓷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一脸茫然地看着焦急上火的家人。
何氏一把冲上来激动地抱住颜竹君,后怕之后就是滔天的怒火,当即大声骂道:“你这死丫头,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哪儿去了?”
“老大媳妇,你先别动怒,听听三丫头怎么说?”颜璐一句话安抚了众人的情绪,回头盯着一脸无措的颜竹君,叹了口气,“三丫头,刚刚我们找不到你人,你爹和你小叔差点就要出去找你去了,你说说这么晚了去做什么了?”
“我……”颜竹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辜地互相踩着自己的小脚,“我睡不着,就去拿了一个瓷盅……”
“你拿这个干什么?”颜正茂眉头都快打成死结了,这瓷盅放在杂物间,他们刚刚没去那里找人,难怪看不到颜竹君的人影。
颜竹君瘪着嘴万分委屈,一声不吭。
颜璐看她这模样只好无奈地劝道:“好了好了,既然孩子没出去,大家就散了吧。”
“爹……”颜正茂还想说点什么。
颜璐却不想听了,“行了,孩子又没做错什么,是我们自己一惊一乍,你还要怪到她身上吗?赶紧回去该干嘛干嘛去,我要睡了,三丫头也赶紧回房间睡觉,天都这么黑了!”
有颜璐护着,颜正茂也不好再说什么,颜竹玉赶紧上前拉起颜竹君,二话不说送她回房间。
“小妹,你这么晚了拿这个干什么?爹娘没找到你差点急死了,你可别怪他们,他们不是故意凶你的。”颜竹玉在颜竹君的房间轻声安慰她,直到颜竹君躺下才离开。
人一走,颜竹君立马坐了起来,将那瓷盅拿起来端详。
这瓷盅是她白天在河滩不远处捡来的,瓷盅的表面糊着一层土瓷,看着跟普通的土瓷盅没什么区别,若不是颜竹君清洗了瓷盅的内壁,也不会发现它不同。
这会儿不能掌灯,颜竹君只好将小手伸入瓷盅内,在里面抠了好几下,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心跳猛地加速。
若是她没猜错,这瓷盅应该是金子做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外面弄上这么一层土瓷遮掩,还被人遗弃在河滩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