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真白茫然地看着前方。
曙光破开云层照亮在她的身上,曙光是橘红色的,这种颜色她曾经无数次坐在伦敦的画室前观看,把它铭记在心中,并且在以画笔的形式倾吐出来。
而此时的曙光在经历了那么长的夜晚之后显得格外的珍贵,她看着它,感觉到阳光的温暖,这是审讯室中的湿冷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温暖。
她伸出手,让这温度侵入她的骨髓。
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曾经在夜晚把自己的温度给她,这个人现在被同样的寒冷侵蚀。
椎名真白看着前方。
橘色的曙光落在她红色的眼睛里面,把她的眼睛照成了温暖的果酱一样的浅色。
她深吸一口气。
她回转过身体。
椎名真白,把手指放在已经几乎看不出来的两条门中间的缝隙上,她的指尖用力往里面插进去,并且那一条门也真的被这细小的力道——这细小的力道就算放在一只猫身上都不一定能够伤害到它——给撬动开来。
那缝隙逐渐扩大,椎名真白从中走了进去。
她进入门之后,门又像是从来都没有被打开过一样合拢,进门之后她的脸色苍白了一些,额头上面有汗珠浮现,眼神微微有些涣散,但是依旧按照之前跑出来的记忆大步的开始奔跑起来。
现在还来得及。
现在一定要来得及,她想。
不能够只有我一个人得救啊。
#
向前,向右,向左转,向后。
遵照着以前的记忆,虽然说握在手中的糖果型耳麦已经不会再对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了,但是好像只要存在在这里就可以回想起以前的场景。
椎名真白眼前的世界并不只是普普通通的三维世界,她看着这里,能够看到在几分钟之前自己跑过的足迹。
她追随着这种足迹持续奔跑,和以前的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个人都对视一眼。
椎名真白从她红色的眼睛里面感觉到了一些和自己不同的东西,她比自己缺少一些什么。她觉得也许是缺少走在外面的时候看到的橘红色的曙光吧。
椎名真白继续向前奔跑。
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点都不困难,根本就没有锁,门是半掩着的,好像是为了接下来谁进去或者更糟糕,强行带谁出来而准备的。
椎名真白打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确定了是后者。
太宰治脸上多了许许多多之前没有看到的伤口,被压着半跪在地上,黑西装们的一只手按着他的脖子,腾出手来举着枪口对准她。
她半点都没有害怕的走过去,他们的确射击了,但是子弹穿过了她的身体就好像穿过了一束光线一样——你能指望你的子弹把那一束光给截断吗?
椎名真白走到太宰治的面前,和他对视。
小津并没有问你为什么会来这种问题,如果是电影里面这个时候两人应该会大叫着打情骂俏几句,‘因为我得来救你啊’,‘谁需要你啊快走!’之类的话,但是在这里,她发现小津微笑了——她能来他不是不高兴的。
“并且。”她说,“你应该知道我也有能力带你走。”
椎名真白转过身来看着森鸥外,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点惊诧,但是更多的是奇货可居的那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