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切,以恶鬼之角为主素材锻造出来的超自然兵器,使用者能够藉此得到超越常人的力量。但是强大的力量往往会伴随代价,作为交换,使用者必须履行鬼切之上所铭刻的武士道。好在我所居住的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恶鬼,这就意味着束缚于我的“逢鬼必斩”已经形同虚设,我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使用这把鬼切。
在念出言灵之后,一股力量贯彻了我的全身,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和力气都发生了不容低估的提升。
念力、灵力、鬼切,这三种力量将我的实力推进到了如今可以抵达的极限。
屋主退到了我的十米外,平静的面容此刻显得凝重。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拿着和她一样的武器,你是她的伙伴吗?既然如此,之前为什么没有和她一起过来?”她问,“还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干扰我的动作的奇怪力量……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由灵力驱动的法术,可那其实是其他力量吧?”
她的问题不少。我能理解她满腹疑问的心情,但是这些问题我一个都不打算回答。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态度,随即说:“不回答也没关系。比起这个,我们彼此都停手怎么样?”
“停手?”
“是的,停手……我承认,你不是她那种可以随意欺负的菜鸟,我没有在与你的战斗中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胜利的信心。而相应地,你也没有那种万全的把握,我没有说错吧。”她说,“再打下去对谁都不好,不如停手。当然,战斗是由我挑起的,作为赔偿,我会答应你的任意一个要求。”
接着,她的嗓音忽然变得低沉、缓慢、悦耳,透露出女性特有的磁性:“是的,无论是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说话的同时,她用那双幽深的黑色眼睛凝视着我,瞳孔深处仿佛浮现出了针尖般的鲜红色光点,有一种独特的妖冶味道。但是如果仔细去看,又会发现什么都没有,好像只是自己的幻觉。
“我拒绝。”我毫不迟疑地回答。
她停顿了一下,问:“为什么?”
“你根本没有休战的意思。”我说,“从刚才开始我就能感受到你的强烈杀意,你已经对我下了必杀的决心,即使是在提起休战的时候杀意也没有减弱。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打算先让我放松下来,然后趁我不备突然发起袭击。你以为我会上这种当吗?”
她沉默了下去,接着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那种隐约的妖冶已经消失无踪了。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结合这种妖冶感是与她企图欺骗我的时机同时出现的事实,我怀疑这是某种能够干涉他人心灵的超自然力量。然而过去的例子已经证明,这种针对心灵的力量是很难对我起作用的。
既然她的休战是谎言,那么刚才那疑似色诱的话语自然也是假的。反正没有支付的意思,空头支票许诺多少都没关系,这估计就是她的想法吧。
只是我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想杀死铃奈。
我看向这片空间的中央放着的三个黑色箱子,它们材质不明且完全封闭,与我曾经在上次剧本的最终战见过的存放鲜血的容器相比较,除了体积不同之外几乎完全一致。虽然上次没有向乔尔问清楚,但是我猜这种特制的容器的功能很可能是长时间储存灵能力者的鲜血,保证其新鲜度与价值不会随着时间下降。
这么说来,屋主八成也是想要杀铃奈取血,而这个世界的铃奈也是一名灵能力者。
她明明是请铃奈前来此地的委托人,却在暗地里计划这种事,恐怕委托本身就是一桩谎言。也难怪她会对我和铃奈下必杀的决心,在她看来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传播出去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无论如何都不能停手?”
“是你不……”
我还未说完,她就猛地一个冲刺,在弹指间就到了我的身前,同时手刀对准我的喉结闪电般地贯出。
在刚才,这种高速攻击还是十分有威胁的手段,但是此刻我经过了鬼切的强化,已经完全跟得上这种速度。即使意识仍然反应不过来,我也能用战斗直觉弥补。几乎就是在她发起攻击的同时,我侧移一步,以毫厘之差闪过穿刺,随即快速挥出一刀,斩向她的小腹。
她立即止住冲刺势头,向后撤出,但是未能完全避开斩击。鬼切的刀尖切入她的小腹,途中划开衣物布料,造成了一道深度超过两厘米的狭长创口。强力的斩击野蛮地迫开空气,刀刃卷起的狂风犹如冲击波一般扫荡了这片剑术道场大小的洞窟空间,气流鼓动着我和她的衣服。过度快速的运动使得刀身就连鲜血都没来得及沾染,干净如故。
我再次迈出一步,紧握刀柄,右臂抡动,念力与灵力同时推进攻击动作,全力以赴地挥出了第二记高速斩击。
这一刀是冲着她的喉咙去的。她紧咬下唇,痛苦地捂住腹部,赶在攻击命中之前再次后撤一步,十分勉强地避开了锋利的刀刃。
趁着她的站姿不稳,我抓住机会放出念力,绊住了她没有抬起的左脚跟。
她顿时失去平衡,姿态进一步地被破坏了。
如果是我使用鬼切之前,那么以她的速度还来得及重新找回平衡,应付我的攻击。然而此时此刻我们的速度相持不下,论力气更是我占据优势,技巧战方面她无法胜过我的战斗直觉,在硬性条件本来就处于不利的前提下,这种空门大开的姿态会成为她绝对无法补救的致命破绽。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发出一记沉重的突刺,贯穿了她的心脏部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