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黑山羊教祭司级别的对手互相厮杀。
在过去,我也有接触过至少两个祭司级别的黑山羊教信徒。
第一次剧本的最终时间,我就与亲手毁灭了河狸市的祭司“心魔”当面对峙过——心魔这个代号我还是从城主的记忆片段中获悉的——这个祭司引以为傲的力量是操纵他者的心灵,就像是故事中只会发号施令的废物领导者一样,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战斗手段了,也因此而死在了当时还很弱小的我的手里。说实话,那与其说是一场战斗,倒不如说是我处于绝对有利条件下的单方面的处决,如果我不是有着强大的精神力量抗性,恐怕结局只会演变成他对我的虐杀,就算那里有十个我,也很可能只会演变成对我的压倒性屠杀吧。
而在第五次剧本的期间,那名与我和两个队友联手追查威廉姆斯医生及其父亲理查德的老神父,也是一名黑山羊教的祭司(这也是我从城主记忆片段中获悉的),代号似乎是千面。当时为了继续潜伏下去,他使用的基本上都是那个剧本世界的天主教的超自然技术,显然没有在追查与战斗中尽全力。
城主以前倒是担任过黑山羊教祭司一职,然而在第八次剧本中与我战斗的时候,他早已脱离黑山羊教多年,并且在这段漫长的时间中获得了长足的进步,甚至还以自己的超级才能掌握了位于诅咒反面的祝福之力。在我的评估中,他的真正评价至少也是主教级别起步。
此时此刻,眼前的祭司烙铁,正在逐渐弥补我对“黑山羊教祭司”一词的分量的认知程度。
然而不巧的是,他的力量属性正好是克制我的。他强大的防御力足以在很大程度上免疫一般的物理攻击,而我的战斗风格则是以直觉回避对手攻击,同时找出破绽,再以刀刃或拳脚发出致命一击。如今我的攻击全部不奏效,无论回避了多少次他的攻击,也只是延长自己苟延残喘的时间罢了。
他也很快就看出了这一点,一边挥动威力十足的巨拳,一边发出了压迫力极大的笑声,讽刺地说:“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只会到处逃窜的话,是不可能打败得了我的。”说着,他的口吻更加挑衅,“说来也真是扫兴,我在与其他祭司一样接受‘捕获宁海’这个长期命令之后,还被警告了‘遇到目标之后务必谨慎行事’,本来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我没有回应他的讽刺,一味地回避下去,同时尽可能隐蔽地控制战斗波及到的区域。
短短两三分钟,附近的街道就已经面目全非,像是接受了一波枪林弹雨的洗礼。在动态视力有限的一般人看来,我们两人的战斗很可能就像是两颗能够自由改变方向的高速炮弹在半空中一次又一次地碰撞,就算只是碰撞的噪音,就足以形成有效的杀伤力。虽然好在行人们大多数都逃跑了,但是地上依旧留下了一些尸体和重伤者,血迹与残肢看上去触目惊心。
烙铁尽管嘴里在嘲笑我,贬低我,可攻击动作却在豪放中不失小心,这是超自然力量使用者之间战斗应有的心态。那些讽刺话语,显然都是企图让我烦躁的试探,这种招数我也经常使用,如果这时候中招了,未免贻笑大方。
我不厌其烦地突刺着他的腋窝、后脑、眼球、下体等等通常意义上的弱点,却总是无功而返,就算是在同一个位置上不断累加攻击次数,也不见他坚固的皮肤出现破裂的迹象。
这样下去不行。
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毫无破绽。
他狞笑着一掌拍来,我横刀挡住,随后被巨力击退,双足根本止不住退势,人本来在街道中央,却在滑行中击穿后方店铺的墙壁,在店里摔得七荤八素。还来不及站稳,就见烙铁身体射入店中一腿扫来,只好翻滚回避,同时再次发动祝福特权治好伤口。
“你的超速再生还能施展多少次?注意力又能再坚持多久?现在引颈受戮的话,至少不用承受更多的痛苦了。”烙铁把话说完,攻势再起。
我立即退出店铺,在回避中寻找他的破绽,同时说:“你的强化力量又能再持续多少时间?等你这层乌龟壳褪掉之后,就是你的死期了。”
“你以为我现在这个状态,是需要消耗什么力量才能够维持下去的吗?”烙铁紧追不舍地冲出来,然后大笑,“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我的真实外貌,倒不如说,之前那个一般人的外表,才是我需要消耗力量维持的。”
“你这家伙……原来不是人类吗?”我扫视着他如妖似魔的外表。
“我曾经是人类。”烙铁说,“但是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像是种族身份之类的玩意,根本无关紧要……不是吗?”
“看来你是为了力量而接受了某种改造。不做到这个地步就无法变强,你的资质也可想而知了。”我试图反过来干扰他的心理,因为他不止是力气大身体结实,就连战斗技术都超出了我的预期,随着战斗的持续,他已经开始能够跟上我的直觉预读了。
我所谓的直觉预读,虽然看起来无赖得没边了,但归根结底是不如那些真正的武术宗师的经验力量的。上一次剧本中,剑骨就以出神入化的武术经验预读,做到了预读“下一步的下一步”,彻底凌驾于只能预读下一步的直觉之上。
而眼前的烙铁,尽管远不如剑骨,却也出现了克服直觉预读的征兆。
却不料,对于我这一句试探性的讽刺,他表现出了超乎预料的反应,面部肌肉一下子就扭曲起来,“你说什么!”
有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