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张笑面修罗的脸孔,赵大强连否认的勇气都没有。他迟疑的点了点头:“我们的确是那么商量的。”
他太需要钱了,卖血都不足以维持他的正常生活。没有办法,他只能去吸别人的鲜血。成静那个傻子,把自己打包好,伪装成猎物送到他们嘴里,哪有不吃掉的道理?这种“贴心”的猎物可不多见。“其实就算没有成静,我们也打算铤而走险,去弄一笔快钱花花。”
赵大强哆哆嗦嗦的说完,就想要爬起来。顾南笙悠悠的站起身,脚尖似不经意踩到赵大强的手,他重重一抿,就听到杀猪一样的惨叫。周成林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没由来的一惊。午夜的会议室里,每人端着一个比自己脸还要大的茶缸子,里面的茶水浓得发苦。只有顾南笙的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既然排除了杨明做案的可能,案犯另有其人,荒地抛尸案就要重新回到案发现场和死者身上。这个现场很简单,由于杂草很厚,案犯的足迹非常模糊。唯一有价值的发现,是在离死者三百米远的地方发现一个烟头,应该是案犯留下的。但是,检验后没有提取出任何人的指纹和DNA,只烟头有塑料烧焦的凝固物,猜测应该是案犯戴着的一次性手套被烧到留下的。因为从死者的身上也没检验到任何指纹和DNA,证明案犯整个行凶过程都是戴着手套的。那么问题来了,案犯行凶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仇杀和谋财都不可能,专案组最早的猜测就是谋性。但是,死者没有被强奸过的痕迹。如果案犯扒光死者所有的衣服,是为了抚摸亵渎女性以获得快感,他为什么又要戴着手套呢?这不符合这类犯罪的心理特点。这一点顾南笙能给出专业的解释:“男性先天就有强烈的‘接触异性欲’这符合动物学上的一种原理。但有一种猥亵行为,心理学上称为性变态,是一种性行为异常。这类人通过抚摸或玩弄女性的身体获得快感,来满足自己不正常的欲。也有以残害为手段,来获得满足。但是,戴手套会影响他们获得满足的程度。除非还有一种犯罪,案犯不以碰触女性柔软的肌肤为获取快感的方式,而是通过极力的摧残,破坏这种柔美来使自己达到亢奋的高潮状态。这类案犯戴不戴手套影响不大。但是,从朱晓晴的尸检情况来看,案犯显然不属于最后面这一种。”
提到尸检了,周成林才突然想到自己整个会议那种缺失感从何而来。原来是法医没在这里,如果法医能当场再详述一下尸检情况,对案件的分析会有很大的帮助。“忘了给冉法医打个电话了,有她在能让我们的脑子更清析。”
折腾了大半夜,“起床气”终于散尽,肯把自己修长的身体懒洋洋瘫在椅子里的顾南笙猛地凌厉了目光。“她已经睡了,不要叫她。”
周成林端着大茶缸子的手忽然有不能承受之重,他的大脑袋瓜子里警铃大作: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等到太阳升起之后再说呢?“哪能叫她呢,明天等她上班了再说。”
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城市的灯火都仿佛浮在很遥远的天边,与市局无关。周成林叫大家也赶紧回去补个觉。休息日注定休不了了。顾南笙回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冉星辰应该没想到他会回来的这么晚。他本来不是个肯委屈自己的人,但是,看到专案组成员那一张张呆傻又布满血丝的眼,他还是决定留下来。至少可以谨防那些连续加了几个夜班,脑子早已经一团浆糊的刑侦人员少晃一晃脑袋。顾南笙刚走进客厅,一间卧室门打开。冉星辰走了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顾南笙揉了揉颈项,懒洋洋的说:“荒地抛尸案又回到了原点,所以要重新做案件分析。”
冉星辰的心里“咯噔”一声,竟然真的是这样。顾南笙问她:“你是一直没睡好?还是做噩梦醒了?”
冉星辰淡淡说:“做了噩梦,出来喝点儿水。”
顾南笙脱掉外套,修指停在衬衣领口上。“要不要跟我睡?”
冉星辰拿起杯子瞥了他一眼:“你是困傻了吗?”
顾南笙眯了眯眼:“如果周队长不给我打那通电话,是不是昨晚你就跟我睡了?”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结果真的不敢想。冉星辰想她可能就真的迷迷糊糊的跟他上床了。昨晚回到家,洗过澡坐到床上的时候,回想起这件事,冉星辰还是一片心惊。顾南笙明显也不是那种玩不起的人,不会逼着一个姑娘家索要名分。他已经很累了,拎起一侧嘴角满不在乎的笑了声:“去睡了,早饭不要叫我。”
冉星辰没有做早饭。颜宁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问她胃疼有没有好些。听冉星辰说早要出门吃早餐,颜宁马上说:“去哪家?我去找你,刚好一起吃早餐。”
冉星辰想了想,“去朱记吃小笼包吧。”
“好,一会儿见。”
冉星辰没想到颜宁这么迫不及待,她料到以颜宁的性格一定会再给她打电话,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颜宁踩着高跟鞋进来,一眼搜寻到冉星辰,快步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