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她的脾性,应该最不耐被迫选择。
避开旁人视线,偷偷摸摸地溜出府,的确是她做得出来的事。
马车很快又动了起来,沈玉案没忍住,掀开了提花帘,他没有想到对面的马车也同样掀开了帘子,女子那张较为稚嫩的脸颊一闪而过,傲人的眉眼和白皙的肌肤似乎不曾有所变化,只是比曾经他熟悉的人年幼几分。
沈玉案仿佛看见女子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有心想要看得清楚点,但马车已经错过,他再回头去看,也只能看见对方马车,而看不见那女子了。
沈玉案轻垂眸。
其实他这一趟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本来只想确认苏韶棠究竟是何模样,果然,他猜得没错,成亲后的苏韶棠是不对劲的。
因那场偶遇,他哪怕不曾对旁人说过,但心中对那场婚事也是有所期待。
可婚后的苏韶棠磨平了他的期待,加上心中的违和感,日复一日间,沈玉案早就心神紧绷,觉得些许疲倦。
他很久不曾将心思放在苏韶棠身上。
沈玉案以为他早就寻不到初见苏韶棠时的感觉了。
直到刚才。
同一张脸,同一副身体,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沈玉案紧紧握住腰间玉佩,就似乎在平复某一刹间的悸动。
因那道传闻,近期沈玉案是不敢再去郎中府的,也不敢再设计和苏韶棠偶遇。
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但仍不妨碍沈玉案看得出苏韶棠聪慧通透。
苏韶棠已经见过他一次,如果再次偶遇,怕是她会立即猜到,他是有意为之。
好在裴时愠似乎也通过苏韶棠的反应,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她招去了麻烦,不动声色地恢复往日作态,郎中府才逐渐恢复平静安宁。
再见苏韶棠,是在国公府中。
虽说沈玉案辞官守孝,但他是长公主之子,圣上偏心,常常对他有所褒奖,甚至时常召他进宫议事。
所有人都清楚,只要一年孝期结束,沈玉案就会官复原职。
京城百官自然是对他客客气气的,但凡京城有宴事,请帖是一定会送一封去到安伯侯府的。
五月初八,邱国公的寿辰。
邱国公是苏韶棠的外祖父,不论如何,她今日都会赶赴国公府。
抱着这个念头,沈玉案在今日梳洗时,耽误的时间有点久,视线总不经意地从铜镜中闪过。
松箐热得一头汗:
“侯爷,这身如何?”
他在孝期,不能穿鲜艳的颜色,这身银月白的织锦长袍,腰间腰带呈深色,将原先的羊脂玉换成了极品青花玉,不显突兀,又不会被衣裳压住,沈玉案扫过铜镜,终于颔首:
“可。”
松箐抹了把汗,松了口气的同时小声嘀咕:
“只是去国公府参加宴会,怎么弄得跟去相看亲事一样。”
沈玉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等到了国公府,沈玉案懒得应酬,幸好是孝期,只要他神情淡淡,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地凑上来。
他视线遍寻四周,不曾看见女子在这里。
想了想,沈玉案寻了个方向离开,果然,在一处安静凉亭,见到女子正一手托腮,倚着栏杆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