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低着头,以为他还没有发现自己也感染了。
“大巫医也病了,整个医门的人都病了。要是不治疗,这样蔓延下去,大人也无法幸免!”
“哦?”云令政眼底掀起些许冷笑。
蒙面:“大巫医说,这个病,或许圣女能够医治!她身上有蛊王,百病不侵!她的……她的血……”
话还没有说完,蒙面已经被云令政一脚踢了出去。
“将我囚在这里之时,你们可想过有朝一日用得着我们?现在有了灾有了难,便想要我身边女人的命来祭。把话带出去,便是奉天城毁,我宁杀了南绛,也绝不叫你们动她一分。我是什么人,你们主子知道的,说到做到!且现在,我可没什么要怕的,她爱的,毕竟不是我。男人的耐性,都有用完的时候。”云令政走到了蒙面跟前,抬起脚踩的他口吐鲜血。
南绛出来听得一句半句,等着蒙面走,南绛开口:“天策,我要去见我阿姐,我的血真的有用吗?你先喝一口!”
看着南绛就要用刀子割破自己的手,云令政眼底的怒气瞬起,伸手握住刀柄:“他就这么重要么,重要到你不惜自毁身体,你们才认识了多久!”
南绛迷惘的看着云令政:“你是再说阿姐吗?我跟阿姐认识很长时间了,我没了父母,她就是我亲人。阿姐为我宁受任何责难,我为阿姐,当如此,这样才不辜负我们之间的情!”
云令政眼底的怒意冷却下来,他松开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了谁,你也不应该毁伤。你没了父母,你父母若知道你这样付出,又如何不会痛。别为我割血,我……”
我不值得。
这话他居然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他内心深处,也是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不值得的。
当初的南绛就像是一轮太阳,现在被他拽下来,跟他一样活在阴沟低语,寒冰地窖。敏感,多疑,却又一冷静理智,用来隐藏不堪。
没得到过爱的人,从不敢爱,到疯狂的想要得到爱。
云令政看着南绛的疑问,迟迟开口:“我不会有事,我身上,有你另一条蛊王。多余的无法同你解释,但你决不能自毁身体,哪怕你想要试试也不行,答应我!”
南绛的肩膀忽然被握的疼,她重重点头:“我去看看阿姐!”
“等他们上赶着来请,我再陪你去。你阿姐这样厉害,怕什么灾病?”云令政将她拉倒怀中:“听我的话,南绛。”
南绛沉静下来,点点头:“好,我听你的,不鲁莽。”
方才是关心则乱,现在她不会了。
云令政紧紧抱住南绛,看向了高升的日头:“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你便好了。”
他把心给过白添翎,白添翎舍弃之后,他再难往前一步,给南绛的,都是伤害。
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错的时间,又遇到了对的人。
奉天灾起,世家大族最怕。
云姒年轻,还没什么症状,因着二老病重,被传去了侍疾。
年纪大了的人挨不住,才几天的时间,已经病的在床榻上起不来了。
“那个叫方若汐的,不是什么天女吗,她有没有什么法子?”元氏躺在病榻上,声音虚弱。
云姒将汤药送到了元氏跟前,朝着李嬷嬷看了一眼。
李嬷嬷闲着没事就喜欢到处打听,还是打着自己名头去的,现在该是她说话了。
“方姑娘一听说病起,就关了店门,这会儿正在园子里面不出来呢。听说她每天熏药,还叫大家一起吃什么……大锅药,做了些什么东西,带在脸上,每天用烈酒喷洒周遭,她院子里面那些年纪大的老婆子,都还没什么事儿呢。看起来,像是有点子用处。”李嬷嬷如实开口。
元氏抿唇,忽然对向云姒:“凝儿,你怎么说曾经也出众的很,怎么现在就像是没用了一样,你看看那方姑娘!”
从前还一口一个小蹄子。
自从知道方若汐开始赚钱,更是出口成章之后,这元氏就开始跟换了嘴脸一样,尤其是方若汐还每天出什么新品都拿来孝敬,留在院子里面给元氏讲新奇故事,当真是讨了她欢心。
换句话说,元氏的心,偏了。
云姒低垂下眼,瞧着恭敬,可哪有恭敬的样子,直接将碗放在了桌案上,道:“母亲教训的是,凝儿自请闭门思过。”
她甚至都懒得在装,没等元氏发话,直起身子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