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川道:“我知道的。”
家里的钱都是他在管,余舟每次从镇上回来,就会把赚的钱给到他,而且他自己也还在绣东西挣钱,家里钱的增长速度他还能不清楚吗?
余舟把装着笔墨的篮子收好后,就道:“走吧,我们先去看看陈婶家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等会儿跟他们一起过去槐树下。”
两人才走到陈家院子门口,就看到陈叔跟陈丰正一筐筐地从堂屋里把谷子搬出来,院子里也堆了不少的谷子。
看到余舟跟锦川进来,陈婶子便笑着问道:“舟小子跟锦川来啦,你们家的谷子准备好了?”
“我们家就那点地,收的谷子差不多刚够自己吃,”余舟道,“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交银钱。”
陈婶子道:“那可得不少的银钱。”
余舟耸了耸肩,无奈地道:“也总比现在把谷子交了,到时候没得吃了又去买要好。”
“也是。”陈婶子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余舟家跟村里大多数人家里不同,大家煮饭时都会加点玉米高粱之类的杂粮,余舟家永远是白米饭,自然要比大家吃得米多一些。不过人家余舟跟锦川都能赚到钱,那就是他们的本事。
再说余舟,大约扫了眼院子里谷子的数量,看着还在往外搬的陈叔跟陈丰,不由有些奇怪,“婶子我记得你家的田地,上半年不用交这么多谷子吧?”
“我们打算把下半年的也一起交了,到时候晚稻成熟了就可以留给自家吃,不用上交,”陈婶子笑着道,“毕竟晚稻要好吃点。”
但是全都交早稻的话,要多交一些。不过这话余舟心里清楚,没有拿出来说,就像陈家人知道他交银子也没多说一样。
毕竟两家都有自己的打算,谁也不嫉妒谁,也就不会在意那么多。
陈叔跟陈丰把要交的谷子全都搬到院子里,余舟又帮着计数算数,把要交的数量确认好后。
一直在角落里看着的陈大娘就道:“舟小子等会儿过去大槐树下时,帮你叔挑几担谷子过去。”
“这哪需要您提啊。”余舟笑着道。
陈大娘含笑点头,“你交银钱的话,不急着跟大家交谷子的一起,等大家交完了再交也不迟,反正衙役那里不担心放不下。”
“好。”余舟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最好是落在最后面不要被人看到。
说着陈叔跟陈丰就挑了谷子往外走,余舟也选了一担挑着跟在后面。
走到门口的时候,余舟听到陈婶子在院子里长叹了一口气道:“上半年的收成交完田赋后,就没剩下几担谷子了。”
余舟脑补了一下锦川闩着门在家里数银子的模样,也跟着叹了口气,对跟在身边的锦川道:“我会努力先考个秀才的功名,这样我们以后就不用交田赋了。”
像文先生,村里人都急着往外挑谷子交田赋的时候,他还能悠闲地在家教学生写字。
锦川怔了一下,接着笑道,“那我们还要多买几亩地才行,秀才可是能免交十亩地的田赋呢。”
“行,多买点。”余舟道,“我们自己种不过来的就租给村里人种。”
“好。”锦川笑得眼睛都弯了。
日子如流水,转眼便到了九月九这一天。
余舟穿着锦川准备好的新衣裳,背上吃食跟装水的竹筒,一大早就去村口跟余温良汇合。
结果余温良比他更早,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背着个背篓腰背挺直地站在树下,表情严肃,目光定定盯着出村的路。
余舟上前在他肩膀上拍了下,“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余温良迅速摇了摇头,“小舟哥哥,我们走吧。”
余舟沉吟了一下问:“你不会是在紧张吧?”
余温良脚下趔趄了一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余舟安抚道:“不用紧张,到时候有我在,而且贺兄也会来,他很厉害的。”
余温良不认识贺云旗,但前些日子也听爷爷提起过,思考了片刻后,便轻轻点了下头。
从余舟他们村到青岩山脚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脚程又快。
本以为去得够早了,结果有人比他们还要早。
余舟扫了眼已经到场的人群,没看到贺云旗跟小竹的身影,就打算找个角落先等着。
结果带着余温良才走了几步,旁边原本凑在一起讲话的人群里走出一人,摇着扇子拦在他们面前:“哟,这不是余舟吗?你背个背篓是来这青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