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抽了口冷气,&ldo;你执意要赶我走,是怕你约的那个人待会儿来了撞见,还是纯粹想要与我一刀两断?&rdo;
&ldo;都不是,&rdo;方书迟淡淡道:&ldo;你我本就没有什么干系,雨中聊赠一杯温茶,你该感激。&rdo;
&ldo;没有干系?&rdo;池霁冷笑,手中热茶都不香了,&ldo;那这把琴呢?&rdo;他指着案上的那把凤尾问。
方书迟神色自若,&ldo;祝修撰中榜高迁之礼,朝中大部分官员都送了罢,修撰何必在我这里追究深意。&rdo;
&ldo;可你听了我给你弹的越人歌!&rdo;
&ldo;越人歌?你是指那晚的曲子,&rdo;方书迟神情冷淡的宛如一把刀,直扎人产生了错觉的心房,&ldo;我只知它是首曲子,至于其中含意,修撰恐怕问错人了。&rdo;
他好无情,也让人恼。
池霁眼尾赤红,抚着琴弦的指尖深深嵌入坚韧的弦中,皮表被锋利溃破也不自觉,指缝中鲜血顺着琴身滴落,随着猛然一声裂帛音炸破,迸溅出零星温热的血花到案上。
他指尖皮肉翻滚,鲜血淋漓,痛的手指微颤,而那琴弦除了剧烈的抖动之外,分毫未损。
可见真的是把上等好琴。
此中真情假意,也怪不得他分辨不出。
随即他气定山河,再次将带血的指尖抚上了琴去,笑着望向眼前人,&ldo;方大人之意,在下已知悉,今日,在下要弦断为证,在下确与方大人毫无干系。&rdo;
他并非忠贞不渝,只不过是个无耻的赌徒。
他赌的,是方书迟不忍他断指封琴的良心‐‐
琴音炸裂,刺耳的泠泠之响,在这把方书迟曾用过的琴上开出血红的花。
这是他的琴,他再知晓不过琴弦有多坚固,可能今日池霁就算拨断十指,也断不了弦。
他该心软,却又犹疑。
面前人的心思不是他能够猜得透的,或许眼前暧昧不清的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的假象,他若行错一步,将来就要用无数步去弥补,他怕他弥补不过来。
可是那双本来擅琴的手不该得到如此下场,他神色动容睫毛微颤,眼神比嘴巴更先承认心软,紧跟着一把掀翻琴身‐‐
&ldo;你以为你这是在做什么?&rdo;随着琴弦断裂之铮鸣,他眉头紧皱,咬牙切齿,既恨自己狠不下心、藕断丝连,又恨池霁心肠坚固,不择手段,&ldo;你自轻自贱给谁看?&rdo;
池霁满不在乎地看着地上被摔断的琴,接着抬起发红的眼帘,定定道:&ldo;琴是你摔断的,此证,是你承认与我有干系。&rdo;
方书迟恨不得拆开他脑子,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做的。
&ldo;你简直不可理喻!&rdo;
池霁抬起双手指尖看了看,笑的又疯又可怜,&ldo;我不要你理喻,偏要你理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