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听着身后孩童呜咽的哭声也觉得有些头疼,索性他当机立断,加上他们这些孩子身量小,在人流之中,还真被他们顺着犄角旮旯找出了一条还算安全,猫着腰就能走的路。
等胤礽将这一串糖葫芦似的孩子带到府衙的时候,姚启圣正急得背着手在门口转圈圈,看到胤礽后又惊又喜:
“太子爷!您可算回来了!快,去让他们不用找了!太子爷回来了!”
胤礽将手里穿着的“糖葫芦”交给姚启圣,叮嘱道:
“这些都是和父母走散的孩子,先由官府管着。这次如此情急,姚总督应该调用差役,组织做好人员疏通才是!也是今日未逢大集,否则怕是不知有多少人会被踩死!”
姚启圣连忙低下头:
“您说的是!”
胤礽微微颔首,走进府衙,里头何柱儿看到胤礽的那一刹那哭声震天,胤礽好容易才给安抚住了。
姚启圣这时也已经做好了一系列安排,来让胤礽过目,胤礽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补充道:
“除此以外,让百姓自发做好自身清洁,家中喷洒防虫防蚤之药;封城期间,禁止接触,剥皮,烹煮来源不明的死伤动物;所有有鼠疫之兆的百姓以家庭为单位,不得外出,与门口挂上蓝布。此类种种,姚总督立刻让人在各处宣传,务必做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臣谨遵太子爷之意!”
这是胤礽第一次在姚启圣面前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可是姚启圣听完后,只觉得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诸如此种大疫,若是层层上报,不知要有多少亡魂因此产生!
但这一刻,太子爷亲自坐镇,没有什么比这一点更能让人安心了!
再者,太子爷并非无知小儿,他所言所行,桩桩件件,都是令人一听就知道是值得信任的。
“去做吧!孤不相信,只有这里如此,即可让人前去打听其他各地如何。”
姚启圣听了胤礽的话后,神情沉凝下来:
“太子爷是说……”
“这次的鼠疫,并非天灾,而是!”
胤礽这时终于将一切串了起来,那些被集体投毒的猫,不过是为了防止它们扼杀这次鼠疫的源头!
姚启圣听完了胤礽所说的前情后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花白的胡子狠狠一颤:
“究竟是何人,何人这般放肆!这般狠心?这是数万万条性命啊!!!”
胤礽眼神冰冷的看向窗外:
“是郑军,或者说,是冯锡范。”
除了冯锡范,胤礽不做他想。
根据姚启圣在琉球的内应所传回来的消息,冯锡范虽然伤重,但是并没有死!
他没有被生取铅丸疼死!
他活了下来!
所以,他在报复!
姚启圣也是知道冯锡范其人,这会儿不由紧皱了眉头:
“他?他不是中弹了?就算是活下来,应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想要把更多的人拖下水。姚总督以为,一个肆意妄为到敢挟幼主坐镇军中的疯子,能顾忌那么多吗?当初那三十炮,还是轰的轻了!”
胤礽眼中冷漠无比,语气如深冬的风霜那般,刺骨的冷,便是姚启圣都不由觉得一股子寒气袭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即便如此,冯锡范应该所图不止眼下吧。”
“当然不止!他所图可大了去了,他图这片土地,图功成名就,更图孤!”
“您?!”
姚启圣惊了,他看着胤礽,语气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