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文,三十文,七十八文,六文,十八文,一钱又两文,一钱又二十文,加起来就是……就是……爹,是多少啊?”凌月问凌老汉。
凌老汉是太公独子,小时也曾念过几年书会算账,等到自个娶妻生子后,大舅却是个厌学的,能认得几个字罢了,到了第三代,女娃娃们自是没资格念书学习,而两位表哥也被经济能力所累,实在是供不起。
眯着眼抽旱烟正暗自偷乐的凌老汉突然被烟呛了两口,没算盘,他还得琢磨琢磨。
“三百九十六文,按照人均六文算,一个中午咱们招待了六十六位客人加一个吃白食的。”
众人的目光“唰啦”一下就盯着梧桐,大张着嘴,诧异的样子不知道是被挣到的钱吓着,还是因为梧桐这脱口而出的算术。
有山瞪大了眼,“多多少?”
“差四个四百文!”
有山地嘴角想往上扬,可不敢置信又拼命往下压,“这这么多吗?你没算错吧?”
梧桐笑呵呵地冲他挑眉,“错不了,错一罚十好不好,开心吧表哥?看你激动的泪水快从嘴角流下来了。”
“啊?”有山下意识抹了把嘴角,发现被戏弄了,可也顾不上跟梧桐较劲,一咧嘴角,哈哈哈大笑起来,“赚钱了,咱家赚钱了,娘——”
“娘个屁,嚎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见啊?”唐氏没好气地拍了儿子一掌后背。
关于赚钱的喜悦,她在前几日带着梧桐到镇上卖饼子的第一日就已经感受过了,眼下都是见惯不怪了。
但她还是很高兴的,茶寮开张三日终于有了进账,在爹娘面前,当初自个表示支持要下这块地皮之事,也算能抬得起头了。
除了她与梧桐三姐妹,其他人倒是真心实意地高兴了一把,什么午间的辛劳,人挤人脚踩脚那些事……多来一些又何妨?!
生意做到下午申时,客人稀稀拉拉来了二十几个,荷包从小换做装面的小布袋,沉甸甸的感觉让凌老汉抱着布袋子不敢脱手,老烟杆都顾不上点了。
梧桐站在墙边看着杂物房里打盹的凌老汉,好笑地勾手叫来三姐四姐叫她们看,外公枕着钱袋子休息啊,这若是做梦,该是个怎样美的梦境啊!!
“别看了,一会说说笑笑吵着你外公休息,赶紧收拾收拾,准备打烊了。”凌月收拾着桌椅提醒道。
“就打烊了?”梧桐下意识瞥了眼天色,虽然雾蒙蒙,可仍是很亮堂的啊。
“你外公说这是城门外到底不如县里安全,咱回去还得一段路程呢,不做晚间生意。”
梧桐想想也是,这儿到底是个法治薄弱之地啊。
回家早点睡,明日继续赚钱钱!!
…………
…………
梧桐一早起床,见着放在床头的男装短打又换成了自己的布裙,拉开门嚷着嗓子喊娘亲。
“娘,怎么又给我把布裙还回来了?”
她杵着个脑袋瓜子挂在半空中,心血不足之人能被她吓出一激灵。
凌月抚着心口,嗔怪道,“披头散发闷声不响地突然伸个头出来,半条命都快给你吓没了,昨日那些人叫着你小兄弟,我听着别扭,还是换回布裙吧,有山有水的衣裳穿你身上,中显得吊儿郎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