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夜也深了。
“殿下……”某人倚在靠枕上假寐,明明他的块头比她大,胃也应当比她大才对,为啥总是他先吃完呢?
难道这么大块头是喝露水长大的?
某人像是睡着了。
沈初夏坐着不动,穿过桌子看他,上次暗示的那么明显,这次却纹丝不动,难道他就是口头上吓吓她?可他不像是个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呀!
沈初夏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一块,又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她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怂包,暗暗感谢对面‘君子’悄悄抬身,转身开门出去。
她身后,一双眼缓缓睁开,墨黑深瞳望不到底。
轻手轻脚跨出门,悄悄推了把木通,“木通哥,我先回去了,殿下睡着了,你拿个薄毯给他盖下。”
木通进门盖毯。
枳实站起,“我让人送你。”
“多谢枳大哥。”
走廊里遇到了封珵,“封世子——”枳实率先打招呼。
封珵温文尔雅点头示意。
沈初夏低头,跟在枳实后面行了礼。
封少鄞微笑点头,经过她与枳实时,一袭紫衣风流雅致,温润卓然,与前世桀骜不羁永远高高在上让她够不着的封珵不同。
他不是他。
“沈小娘子——”
沈初夏蓦然一惊,目光从紫色背影中收回,“枳大哥。”不好意思,连忙跟上。
枳实神情复杂的望了她眼,又瞥了眼走远的封世子,眉头微皱,却没动声色,带小娘子下楼。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不知不觉到了二八乱穿衣的季节。
沈初夏回来后想想没让沈秀儿去小国舅绣坊,跟俞老板预订了个小铺子,让沈绣儿学着开铺子,反正大伯娘懂,不愁没有人教。
拥有自家铺子,正是沈黄氏心心念念之事,女儿的陪嫁铺子有了,女儿找婆家的条件就可以往上筛选了。
侄女这么尽心,她也不藏着掖着,“夏儿啊,这以后就是秀儿嫁人的条件,要不,你也为自己准备铺子、嫁妆,将来好找人家。”
沈初夏还从没想过嫁人之事,“不急。”
沈黄氏还想劝,又一想,侄女再能干,遇到嫁人之事总是害羞的,算了,她跟弟妹讲,笑嘻嘻离开了。
十六就嫁人?也太早了吧。
第二个七日,沈初夏被枳实带到了上次送药材的泡桐巷别院,为季翀做了一顿凉皮,有时候,她不得不佩服某人,她随口一说的事,他竟记得清清楚楚。
好吧,以后吹牛,她得注意了,一不小心说出个不会做的,岂不是丢脸。
和第一个七天一样,吃饭就是吃饭,没别的,沈初夏一边慢慢放下揪着的心,另一边又纳闷,明明那天都明说了,咋又没动静了呢?
季翀到底是君子,还是其它原因?难道那个隐讳传言是真的?
呜呜……她不知是该偷着乐,还是该幸灾乐祸,好像那个都不地道,使劲摇摇头,不再琢磨。
台阶上有点凉,沈初夏放下托腮的手,准备起身,元韶安坐到她边上,“夏儿,是不是俞老板要给一千两,所以你就不出去了?”
“不够用吗?”她明知元韶安不是这个意思,故意反问。
“不……不是这个意思。”元韶安挠头笑笑,“俞老板的铺子快好了,很多人知道了俞老板这种租铺形式,听说南城与北城有很多商人效仿,这可都是你先想出来的。”
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