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呢。我在问你遗嘱的事情,别避重就轻,他什么时候立的遗嘱?”
“在哪个医院?”薄浔追问道。
对面女人的声音依旧十分暴躁,“我在问你他什么时候给你立的遗嘱!”
薄浔也顾不得是在公共场合,大声对着手机吼道,“哪个医院!”
广场上的路过的人多,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薄浔。
尤其是带着孩子的,不禁搂紧自己的孩子快步经过。
“你先说遗嘱!”
“你先说医院!”薄浔实在不想和母亲争吵,但就是控制不住大吼的冲动。
突然,手机传来“嘟嘟嘟”的挂断提示音。
薄浔从耳边移开手机一看。
通话结束四个大字十分刺眼。
他怅然若失的看着手机。
又打了一遍爷爷家的座机。
无人应答。
对,他突然想起来了。
国庆回老家的时候,爷爷自己就说已经扩散到骨头,不剩多少时间,每天都会去卫生所打镇痛药。
只是当时薄浔并没有伤心太久,因为爷爷看起来能吃能喝能打麻将,和“命不久矣”四个字完全不沾边。
放下手机,薄浔就这么垂着头站在冷风里。
来往的人熙熙攘攘。
新年的第一天,即便天色阴沉到发灰,依旧不影响广场公园上充斥着欢声笑语。
“……妈妈我要坐旋转木马。”
“……媳妇儿,我们晚上去吃什么?”
“……大摆锤都不敢坐,你好怂哦。”
薄浔目光呆滞的抬头,看着语笑喧阗的人群,用口呼着冒白烟的气息。
“小浔。”
站了不知道多久,腰后侧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不喜欢看画展?”
还没回过神,肩膀上搭上来了一件牛仔外套。
薄浔伸手,自己揽了揽衣服。
“也不是不喜欢画展,室内太热了,出来吹吹风。”薄浔穿好外套,转过头,看见俞烬的脸时,心头的焦虑像是稍微散了一些。
“你看起来很开心,和主办方谈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