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白了薛景和一眼,说:“你二弟灌了些黄汤,在书院里与人发生口角,打了起来。书院也是可恶,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你二弟给除名了。”
薛景和自觉丢人,嘟囔道:“那人也被除名了。”
林婉棠假装打抱不平:“岳漳书院也是糊涂,像二弟这样的才子,将来是能够为书院扬名的人,书院竟然也舍得放弃。”
杨氏拍了拍大腿,如遇知音:“谁说不是呢?!我想了想,青葵书院比岳漳书院还要好上一些,若是景和能去青葵书院就好了。”
林婉棠假装懵懂:“那还不快派人去给二弟报上名?”
杨氏慈爱地看着林婉棠说:“虽说咱们自己也能报名,但我私心想着,若是亲家公去打个招呼,景和被选上的胜算也能大一些。”
林婉棠摇头:“母亲,路老先生多么不讲情面,想来您也听说过。此事请恕儿媳帮不上忙。”
其实,前世,林婉棠嫌弃薛景和在岳漳书院交了不少狐朋狗友,便动了心思,想让他转去更严格的青葵书院。
林婉棠求着父亲去找路老先生,路老先生只答应稍微放松一点点,但若薛景和资质太差,路老先生是决计不肯收的。
林宏盛便亲自考校了薛景和的学问,考校完,林宏盛面色铁青,呆坐了半晌。
林婉棠不明就里,撒娇讨好了半天,林宏盛才长叹了一口气,说要亲自教导薛景和三个月。
那三个月,林宏盛忙完公务便回府教授薛景和,推却了所有的应酬和娱乐,苦口婆心手把手地教薛景和。
三个月里,薛景和叫苦不迭,林婉棠好吃好喝,温言哄着他上进。
三个月后,薛景和的学问突飞猛进。
薛景和单独参加了青葵书院的入学试,路老先生勉强点头同意,收下了薛景和。从那以后,薛景和才算走上了正路,摸到了门道。
林婉棠想起父亲在烛光下指点薛景和写文章时的模样,不由得鼻子一酸。那么好的父亲,最后却被自己的女婿诬陷害死了!
薛景和当真万死难辞其咎!
杨氏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棠儿,我准备些礼物,你明日回门一趟,与你父亲说说如何?”
林婉棠站起身,道:“好,儿媳试试吧。但您也知道青葵书院有多难进。儿媳尽心也就是了,此事若是不成,母亲别怪儿媳就好。”
杨氏站起来,殷勤地拉着林婉棠的手说:“那是自然。”
走出萱草院,珍珠低声问:“大少奶奶,您当真要为了二少爷去求老爷?”
林婉棠望着足尖,冷笑道:“他也配?!明日随便打发个小厮,去青葵书院替二少爷报上名。此事我压根不打算和父亲提,明日我们只管回林府玩上一天。”
珍珠笑着猛点头:“好,好!奴婢就说大少奶奶不会犯糊涂。”
林婉棠点了点珍珠的额头:“鬼丫头!”
林婉棠回尚书府与姐妹们厮混玩耍了一日,回来告诉杨氏已经和父亲提过了,杨氏对林婉棠更加亲热起来。
薛景和便装模作样地在府里苦读备考起来。
这一日,杨氏心情格外欢畅,亲自来瑾兰院,对林婉棠说:“棠儿,明日我想去京郊的报恩寺祈福,听说你为大郎抄了不少经文,要不你与母亲同去?”
报恩寺最是灵验,林婉棠平日不便总是出门,跟杨氏一起出去倒少了许多麻烦,便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