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恭恭敬敬地解释,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饶是云重紫历经了两世,也差点被她糊弄住,云秀荷半信半疑地斜睨她,“是吗?那好吧,你现在下去把风筝捡回来,我就原谅了你。”
“好啊。”
芍药一口答应,云重紫听了皱起眉头,别看是小溪,但她却是知道的,水底还是很深,芍药不识水性,如果跌进去,会出危险的。
“二小姐,您的风筝飘得不远。”芍药拉着云秀荷的手,指着水里的风筝,“其实走几步就能捡回来,您说是不?”
“那你还不去!”云秀荷不想和她废话,可是又挣脱不开芍药抓紧的手,“你别抓着我啊,松开,松开啊。”
“哦哦。松开是吧?”芍药后知后觉地看向两个人的手臂,“二小姐,可是你让我松开的啊。”
“快点,别废话!”
云重紫没听到芍药的回话,就见她嘴边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眼中一道阴狠的光芒闪过,芍药趁云秀荷挣扎之际忽然松开手……
只听扑通一声,云秀荷华丽丽地跌进水中,像死命挣扎的水鸭子,放声尖叫。
“救……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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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姐姐说看我不虐你个心肝脾肺肾都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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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棒打落水狗
前世芍药是个卑微的家生子,除了对云重紫偶尔调皮外,对任何人都是谦让又谨慎,不会轻易让别人抓到把柄,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做害人之事。
云重紫站在不远处看得真真切切,云秀荷是被芍药故意推下小溪的,她对自己的记性向来信服,这个时候芍药和云秀荷应该没有什么大仇才是,芍药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是自己重生打破了芍药的命运?让本是温顺的她变得如此阴险?
也不应该啊,重生以来,她所接触的故人性格都没有发生改变,唯独芍药和前世不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云重紫不做声响,仔细地观察着芍药。
“救命……啊……”
云秀荷在水中扑腾起来,虽然时已入春,但身上还穿两件厚衫还有些冷,她入了水更是浑身发抖连呼救都说不出口了,芍药连着“哎哟”两声,苦着脸看向她,“二小姐,我都说帮你捡风筝,您怎么自己下水去了!”
她并不惊慌,好像是唠家常一样,和云秀荷东拉西扯,“我就说府里的小姐们属二小姐最体谅下人的,从来不打骂我们,也不大呼小叫,最有名门小姐的风范了。”
云重紫听她指桑骂槐,噗嗤一声笑了,那声音很是突兀,芍药诧异地抬起头去看,谁承想只是那么一眼,她竟愣在了原地,眼中就起了层层水雾。
她微微张开嘴,好像在说什么,可是那声音哽咽在喉中没有发出来,不过云重紫看清楚了她的嘴型。
芍药唤她:姑娘。
云重紫何等震惊,那一刹那她所有的遗憾和悲痛的情感散去,重逢的喜悦迅速填满了她的心尖。
原来,芍药还活着,不,确切的说,她也重生了。
芍药笑着抹去泪,想要朝她跑来,云重紫微微摇头制止了,只听小溪里的云秀荷已经支持不住,哭嚎地大喊:“救命啊……”
“啊……原来二小姐不会游水啊。”
芍药根本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拿着洗衣服的木棒站在溪边,“二小姐,您别急,抓住木棒我拉你上来。”
云秀荷现在根本思考不及,看着木棒就要去抓,芍药眉梢一挑,木棒打在水中,溅起无数水花,就是不让她抓住。
反复三四次,云秀荷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被耍了,她一怒竟从溪中站起来,愣了一愣才发现这溪水只没过胸口。
她满脸涨红地从水中站稳,破口大骂:“芍药,我要扒了你的皮!”
云秀荷身边的丫鬟同她一般大,早在她落水的时候慌了神,跑去请人去了,沈怡琳来时正巧听到自己的女儿不顾身份地和个下人计较,把眼一瞪,颇有威严地看向众人,“到底发生什么事?”
云秀荷费了一番力气从溪水中走出来,小丫鬟拿着灰鼠大氅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她看到母亲来了,万般委屈涌上心头,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母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芍药那个贱婢居然把我推下水了!”
沈怡琳穿着京城时下最流行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梳着端庄的惊鹄髻,发间三支并蒂海棠花步摇,耳垂一副飞燕重珠耳坠,浑身金光闪闪,连眼眸中也透着侯门深宅小妇人的精明。
云重紫记得她初见沈怡琳时,觉得她是真美,一点也看不出是两个十几岁孩子的母亲,当得起那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是她从不正眼去瞧人,总是用那双凤眼的眼尾斜睨着,眼风里全轻蔑,好似这样做,已然是高看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