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绾向来不注重这些,忙伸手去扶:“钮祜禄格格不必如此,这里没有旁人,起来说话便好。”
钮祜禄氏微笑着要起身,甫一抬眸瞧见尤绾扶她的那只手,眼神猛地一顿。
只见那细白的手腕上挂着一串褐色旧佛珠,底下垂着暗红色流苏,因这佛珠与尤绾的肤色差别巨大,因而格外引人瞩目。
耿格格也瞧见了,望着那佛珠紧锁眉头,总觉得有些眼熟。
尤绾注意到她们的目光,手蓦地收回,袖子一落,那佛珠便被遮住了。
这佛珠是四爷赠予她的,是两人之间的小秘密,被旁人看到,总让尤绾觉得有些羞涩。
“今日请安花了不少时间,我现在得回芙蓉院了,元哥儿还在等着我呢。”尤绾浅浅笑道,“我就先走一步了。”
耿格格知道元哥儿有多粘她,闻言立即催促道:“那你快回去吧,别让元哥儿等急了。”
尤绾嗯了一声,朝钮祜禄格格颔首示意,便扶着清梅走远了。
耿格格盯着尤绾的背影看了小半晌,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回头却发现钮祜禄格格正望着前方目不转睛。
“你看什么呢,侧福晋都走远了。”她用胳膊碰碰钮祜禄氏。
钮祜禄格格骤然醒过神来,眼睛一动,脸上重新堆起笑:“还不是那蜀锦流光溢彩,我一时竟看呆了。”
耿格格道:“蜀锦倒是其次,关键是侧福晋天人之姿,这蜀锦只是陪衬罢了。”
钮祜禄格格暗暗捏紧帕子,嘴上笑着回道:“你说的是。”
尤绾回到芙蓉院,先把服侍的奴才们全都叫到眼前,吩咐道:“眼瞧着端午就要到了,按福晋今日说的,府里各处都要挂艾叶和菖蒲辟邪,但我先和你们说好,咱们芙蓉院不许挂这些,你们也不能佩戴驱邪的香囊。若是出了院子再回来,定要先沐浴净身换了衣裳才能进正屋服侍,明白了吗?”
奴才们面面相觑,搞不懂主子怎么突然下了这么个命令,不过他们只有听话没有质疑的份儿,纷纷出声说自己明白了。
尤绾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
清梅不解:“主子,您为何不许我们挂艾草祛邪啊,这不是每年端午都该做的吗?我都已经给您缝好好几个香囊了,就等着往里填草药呢。”
尤绾立即道:“你别再忙这个了,我不会戴的。”
清梅伤心地低下头,觉得自己没能体察主子的喜好。
“莫要担心,”严嬷嬷拍拍她的肩,“侧福晋这么做,恐怕是为了小主子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