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绾抱着元哥儿,后面跟着提食盒的丫鬟,一众人往前院走去。
到了书房,只见院子里侍奉的小太监们全都低着头靠墙边站着。尤绾进来,他们立即抖着腿跪下请安。
尤绾有些奇怪,摆摆手让他们起来。自己一手牵着元哥儿,一手提着羹汤,走进书房的门。
还未看清里面景象,迎面就甩来一本奏折,尤绾忙牵着元哥儿避开。
四爷抬头刚要出口训斥,便看见尤绾母子,忙起身过来:“怎么是你们?”
他还以为是哪起子不开眼的奴才,这个时候来烦他。
四爷上下仔细看看尤绾和元哥儿,关切道:“方才可有砸到?疼不疼?”
尤绾摇摇头:“不妨事,我和元哥儿都躲开了。”
她提起手里的食盒,道:“这不是看你连着忙碌多日,听说你回来了,就想着准备点补汤送过来。”
“什么补汤?”四爷扶着她上榻,元哥儿进来之后便到处转,想来是坐不住的。
尤绾将汤盅拿出来,道:“燕窝莲子羹,益气补中,清心降火,应该正对你如今的症状。”
她指了指满书桌凌乱堆放的折子。
四爷随手收了收,道:“近日确实是烦心的事儿一件跟着一件,你这汤来得正好。”
尤绾知道四爷的性子,平日里处理皇上交待给他的事情,都是一丝不苟亲力亲为,如今皇上不在,他们几个阿哥监国,压在四爷肩上的担子便更重。
况且八爷那几个恐怕和四爷不是一条心,有些时候在里面搞搞鬼,四爷这边只会更累。
尤绾劝道:“公务是处理不完的,你别一时急着要将它们全都批完,不如先缓缓,办好一桩便是一桩。”
四爷喝下一口汤,摇头道:“如今已经不是缓缓就能行得通的,这报上来的奏折不是办好与否的问题,而是根本没银子去办。我之前只道是各级官员层层包庇,吸百姓的血,却不料这帮蛀虫早就将朝廷的血吸光了!”
尤绾听不太懂,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四爷放下汤盏,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满脸郁色:“十三随圣上南巡,传信与我说,圣上巡视淮河一带河工,本不该筑堤修坝,但当地官员为了朝廷能给予拨款,硬是在那修筑堤坝。若不是这次南巡被发现,朝廷不知还要往里填多少银子!”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冷笑起来:“如今他们就算要银子,朝廷里也拨不出款来了。”
偌大的国库空空荡荡,老八他们只知道维持面子好看,皇上也定然知道国库空虚,只是无一人提出此事。四爷这次监国,心都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