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或许是因为没了承位的可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转而支持八爷。
这群人不知从哪找了个相面的道士张明德,串通顺承郡王布穆巴、公士赖、普奇等人,给八爷批了个“诚贵相也”的批文。
拿到这四个字,直郡王大概是觉得有高人护佑便无所畏惧,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着皇上说出:“相面人张明德曾相胤禩后必大贵,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这话在京城中传开,尤绾听到的时候,都觉得直郡王实在是太敢太莽了,他说出这话,也不怕当场把康熙爷气过去。
做哥哥的当着父亲的面,说自己为解父亲烦忧,可以手刃亲弟,这做爹的听到了,还不得寒心死。
事实证明,直郡王可以远比他说的还要做得更绝。
在这件事情中一直神隐的三爷突然蹦出来,状告直郡王在府中豢养方士术人,意图使用镇魇之术戕害废太子。
皇上知晓此事后震怒,斥责大阿哥“素行不端气质暴戾”,革去他直郡王的爵位,并下令幽禁于府内,余生再不能出府。
朝堂上一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太子和直郡王先后被软禁,下面的阿哥们逐渐冒头。
没了太子做领头羊镇着下面的弟弟们,几个羽翼渐丰的阿哥都开始不满足于现状。
四爷是最沉得住气的,这几日只有十三爷和十四爷上门拜访过。隔壁的八爷府简直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原因无他,废太子被囚禁,百官们都想着找新的靠山,除了极少数的保皇党注重二阿哥胤礽的嫡出身份,剩下的都已经瞄向了其他阿哥,希望皇上早早再立个皇太子。
已经以老卸任的国舅佟国维,居然都奏请皇上尽早立储,以备不测。
朝廷上奏请立储的折子越来越多,皇上也不能当没瞧见。
终于,四十七年十一月份,康熙爷召集诸臣道:“皇太子所关甚大……众意属谁,朕即从之。”
此令一出,宛如一块巨石投进本就漩涡丛生的滚池之中,
皇上亲自下令征求文武百官的意见,这话摆明了就是看哪位阿哥的支持者多,众心所向,即是储君。
不少大臣还没走出乾清门,就已经对好了眼色,心中已有人选。
四爷下朝之后回了芙蓉院,一句话没说,靠在躺椅上阖眸沉思,眉心隆起一个川字。
尤绾无声地让下人们都退出去,悄步走到四爷身边,抬手按住四爷的额头轻轻推拿。
“是太子又不好了?还是其他贝勒们又闹出什么事儿了?”尤绾低垂着眼帘,纤细的手指在四爷眉宇间划过,启唇轻声问道。
四爷眼下是明显的青灰,不知又熬了几个大夜。
他道:“二哥已经不是太子了,你不能这么喊他,当心让旁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