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带你来的,有没有人跟着?”尤进问道。
元哥儿道:“是十四叔带我来的,他和别人喝酒去了,有人跟着我的。”他指指不远处的灰袍小太监。
尤进放下心来,就怕元哥儿是自己偷跑过来,到时候大人找不到他,心里着急。
元哥儿对小舅舅更感兴趣,他摸摸尤运的脸,想试试能不能摸到煤炭灰,直到发现尤运脸上果真是那么黑,他惊讶道:“小舅舅,你长得可真威风!”
尤运听过人说他黑,说他壮,还是头一回听人说他长得威风,炭黑似的忍不住发红,只是落在旁人眼里,只是觉得他肤色更深了些。
他羞赧开口:“小舅舅是粗人,日日在军营里晒,所以不太俊俏。”
元哥儿哇了一声:“小舅舅你是军营里的,那以后会不会做大将军啊,就像十四叔说的那样。”
“大、大将军?”尤运还真没想过。
元哥儿点头:“是啊,额娘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小舅舅你以后可要做大将军啊!”
小外甥开口了,尤运哪怕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时候也不想让元哥儿失望。
他连连颔首:“好好好!小舅舅答应你。”
元哥儿开心笑笑,看见尤运的案几上有他喜欢的牛肉丸子,便让小舅舅喂他吃。
在场的三个男人都不太精细,哪怕是尤进心思细腻一些,也不太会带孩子。因此元哥儿趁此机会吃了个肚皮圆圆。眼瞧着宴会要结束了,尤进才让小太监带着元哥儿回去,免得自家妹妹忧心。
宴席结束,众人纷纷动身回自家府上。
男客们大多骑着马走在前头,女眷们都坐着马车。
年家马车内,年夫人瞧着面色苍白的小女儿,语气微急:“今儿究竟发生了何事?怎得我才走没一会,你就摔到尤侧妃面前去了?在场的福晋们可都看得分明,她们回去也不知会如何嚼舌根!”
年夫人想不通,小女儿在家向来都是乖巧的,从没惹过事端,偶尔出府几回,也没发生过什么。怎么今日,偏偏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把人家侧妃吓晕了?
雍亲王府日后再不给她们家下帖子,这传出去都是笑话啊!
年亦兰咬着唇瓣不说话,身子簌簌发抖。
年素心见妹妹这般可怜,忙拥住她,对年夫人道:“额娘您别急,或许这回不关小妹的事儿,许是那位侧妃身子不好,自己晕了呢?”
年夫人连叹几声,对着年亦兰问道:“你和额娘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年亦兰低着头瑟缩半晌,直到姐姐也忍不住问她,年亦兰才道:“我、我只是想给侧妃敬酒,可她轻蔑于我,屡次推脱,就是不愿喝我敬的酒。我想着不能丢阿玛和哥哥的脸面,才坚持站在那里,却被侧妃叫丫鬟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