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1$MIyX6I“桑落吾妻,辱她者死。”
没有人怀疑章熙话里的真假,乐阳也一样。事实上,早在章熙盯着她看时,人已软倒在地。萧昱瑾惯是老好人,却也实在讨厌乐阳生事,难得冷着脸斥道:“还不下去。”
一旁侍女赶紧上前,半搀半抱将人扶出正殿。先前叫嚣着叫别人滚出去的人,自己先灰溜溜被抬出去。现实就是这么讽刺。欺软怕硬,逼迫侮辱,不过是仗着权势肆无忌惮,然而这世道报应不爽。正义不会缺席,桑落的公正就是章熙,无需等待,现世报来得最快。瑞王想起身为女儿出头,可相爷章明承一个眼风扫过,硬生生将他抬起的屁股又压了下去。形势比人强,一个闲散王爷对上手握重权的丞相,瑞王没那个本事出头,要怪只能怪乐阳一开始就挑错了对手。“儿臣来迟,还请父王莫怪。儿臣自罚三杯……”解决完乐阳,萧昱瑾边说笑边往殿里走,为解释更是为活跃有些紧张的气氛。舞乐接着奏响,歌舞声声,仿佛刚才的争端没发生过。然而又有几个人能忘了方才的一幕。贵女们无不为桑落与章熙牵手的一幕打动。尤其是对桑落,那样美丽又勇敢,立在这大殿之上,用娇软的声音明志、诉情,也难怪章熙这样的冷面将军也会为她冲冠一怒,为她沦陷。至于郎君们,单桑落的美貌已经足够叫人痴迷。方才她坐在角落不显,此时绽放光华,方知人间殊色。除此之外,大殿上还有两个人,分外激动。太后娘娘颤抖着手,时不时看向章熙身旁的女孩。心中一时酸涩一时痛楚,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她的舒儿,曾经最爱紫衣。当那孩子从角落起身,被章熙拉着上前时,恍惚中,她还以为看到十几岁的舒儿……紫色衣裳压人,并不是谁都能将这颜色穿得这般好,这些年她也只有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在章熙身旁,那个笑得眉眼生晕的女孩。明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明明长得并不相像,明明有不同的成长环境和经历,那样多的不可能……可是那一刻,她却真的看到十几岁时巧笑倩兮的舒儿在朝她走来。王太后不敢确定地看向顾斯年,顾斯年也正看着她,两个同样被往事和故人折磨的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一束幽暗的光。桑落却不知这些。她此刻正红着脸被章熙追问,“真的什么事都听我的?”
桑落顾不上四面八方投来探究的目光,只眼前这一个,就让她难以应付。桌案底下,他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不放开。还有他的眼睛,他眼里像是燃烧着炙热的火,烫得她不敢直视。他的声音更像是直接灌进她心里,叫她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盖过此时的乐舞琴音。他问:“你怎么那么贪心?”
桑落不解。“还嫌我爱你不够吗?”
要说那些话,要在这种场合勾他的魂。他说得直白坦荡,却惊得桑落险些捂他的嘴。心虚地左右看看,还好他们坐得高,周围人并不多,没人听到他的话。想要嗔怒,却又舍不得,她学着他先前的话,“等回去你再说给我听。”
章熙乖乖应好。薄唇轻启,他又再加一句,“给你说一整夜都行。”
他一本正经,却撩的桑落现在就想抱抱他。其实桑落并不是个容易被情感左右的人,因为父母亲的早逝和童年的遭遇,她甚至对于情爱有种本能的恐惧。但最近桑落常常会感到幸福,不经意的某个时刻,她会从心里笑出来,跟一个自己很爱,又很爱自己的人在一起,随时想起来都是叫人高兴的美事。章熙给桑落布菜,边对她道:“以后不许再穿这件衣服,还有这个颜色。”
她穿这样贵气的紫色,实在太迷人。他不想叫别人看到。他若是早知道这般好看,一定不叫她穿出来。桑落平日里多是素色衣裙。她长得娇艳,便刻意在服饰上素净些,好显得温婉亲切。今日这身紫衣,却是她头一回穿,衬得她整个人都明艳照人,像是夜明珠,内里的璀璨压都压不住。他占有欲表现得太明显,幼稚又霸道,桑落知道他是小气吃醋,心里高兴,便也想哄他高兴:“都是我家大公子眼光好。”
这衣服还是他给她选的。她明目张胆地恭维,他真心实意地受用。他们旁若无人的说笑,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就连上首坐着的太后都时不时瞧过来。整个宫殿,只有他们这条几案是男女同席,其余人都是分坐两旁。可那又怎样!他带她来赴宴,本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岳桑落是他章熙的女人,是他视若珍宝的存在。而他的落落,却给了他更大的惊喜。她那样勇敢坚强,叫他的热血沸腾,更叫他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