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也是没办法让我死成的,这你已经试过了。」传教士的声音再次传来
传教士这次裸着上半身,瘦可见骨的身体在特别看守区洁白的灯光下更加惨白,显然他不想再穿着那件千疮百孔的染血西服上衣,合身的裤子仍有血液浸泡的痕跡,光着赤脚传教士一步一步往家犬逼近。
家犬已经恐惧的发不出声音,但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矛盾在他脑中浮现。
「三次…」传教士滑过血泊,在地上印出一个一个血脚印「很少有人可以杀死我三次…希望你能在剩下的时间找出杀死我的方法。」
家犬朝向角落退后,直到背后已经顶着墙角后无力的坐下,他已经退无可退,脑内的怪异矛盾感随着传教士刚才的话又增加了一点。
「好了…」传教士在家犬面前蹲了下来「下一个死法是什么?」
家犬放开插销,将脸埋进手臂之中,一道巨大的声响伴随着炙热的光线炸出。在家犬腋下近距离爆发的闪光弹夺去传教士的听觉及视觉,伴随强大的耳鸣声,家犬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一片耳聋的寂静中,家犬推倒半裸的传教士压在他身上,抽出镇暴警棍不停往传教士的脸部殴打,毫不留情敲击传教士的头骨、颧骨、鼻骨、牙齿,鲜血又一次的从传教士的五官中流出,敲打到传教士的头部因为重击而严重扭曲,传教士又一次的在抽动中失去生命跡象。
失去听觉的家犬,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就在他理解传教士在他有限的手段中是没办法让传教士成功死亡之后,他脑中的怪异矛盾感就越来越大了。
「如果我杀不死他…为什么传教士一次又一次的回来?」
「传教士又没有想要攻击我,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为什么他不丢下我逃走呢?」
「这就更矛盾了,他可以轻松逃离这里…但是为什么不逃?」
「不…这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见踪影,这次为什么他就被北门看守所抓到?」
「他刚刚说…『剩下的时间』,难道…?」
家犬缓缓站起身来,他看着在地上毫无反应的尸体,一种新的恐惧从脚底升起,这是一种有别于对传教士这个人的恐惧,而是理解了传教士背后计划的恐惧,真正的恐怖不是传教士无法杀死,而是自己成为了传教士计划的一部,自己不知不觉间促成了传教士预谋的计划…。
「传教士在拖时间!目的是要将我困在这里!」
家犬朝向门口的方向退后两步,他直觉传教士的阴谋是要将他从大学医院支开,开始不顾传教士是不是真的死了,笔直往出口走过去,他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每多待一分一秒都会让传教士的阴谋往成功更迈进一步。
五步,离门口最后五步的距离,在他还未碰触到大门的时候,门自己开啟了。
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家犬认出来了,那个人也曾经死于他之下,他是医师的弟弟,牧师。
「你不要靠近我!」家犬喘气喊着,经过这么多次奋力的杀害,他已经虚脱无力
「冷静一点!」牧师看见浑身是血的家犬,认定家犬受伤了,他虽然知道家犬气喘吁吁,但是仍想透过对话让家犬放下戒心
「你不要靠近我!」家犬回头捡起地上的军用匕首,此刻的他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交涉的!」牧师并不知道家犬的听力已经受损了,他尝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无害
「停!停下你的脚步!」家犬举起军用匕首挡在身前,他听不见牧师的任何话语,他只看到牧师表情严肃紧张的向他逼近,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
「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牧师不怕死亡,家犬的威胁对牧师起不了作用
「可恶…」家犬观察牧师,发现牧师只是和他对峙,并没有要攻击他,家犬朝向特别看守区的出口看了一眼,闪过一个决定就往门口跑过去
「等等!你不要出去!」牧师在家犬的身后喊着,但是家犬的听力让他完全听不到牧师的警告
撞开大门,家犬和刑警对望。
刑警看着喘气、衣衫完整却染满血液的家犬,顾不得家犬穿着保安警察的制服,立刻举起手枪喝令家犬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