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感觉有点棘手。
尽管他已经非常顾及秋泽曜的心情,两个人的皮肤接触其实少的可以,也是因为后者肤色偏白,毛细血管破裂后产生的瘀血很容易就能显出颜色,至少粗略一看不会被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唯一有点出格的也就只是……
他不确定外面的人会采取怎样的措施。所以最后将对方的卫衣推过头顶,挂在高抬的臂弯上,自己假装埋首于青年胸膛,以确保那些人破门的瞬间能留下短暂的印象。
当然不会真的让秋泽警官牺牲色相,安室透会在门开的瞬间做出遮挡的行动,以那些人的动态视力或许看不到什么。但也会在某种程度上造成潜意识的影响。
勉强算是一种阈下刺激。
比较意外的是,这些准备最后没派上用场。
看那群家伙的眼神,应该是见怪不怪了吧。安室透抽了下嘴角,拒绝继续回忆。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缓解尴尬的气氛。
他和秋泽曜分别坐在房间一角,已经五分钟没有人发出过声音了,空气安静的可怕。警官先生看起来还没从之前的打击中走出来。
“秋泽警官。”
安室透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人受惊一样小幅度抖了一下,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却还是之前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蓝眼睛在橘色的光下折射出冷然的色泽,对方发出疑问的鼻音:“嗯?”
安室透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先洗一下染发剂吧,虽然说是无害成分,但毕竟不是用在脸上的东西,对眼睛造成影响就麻烦了。”
没错,为了不那么显眼,秋泽曜非常果断地把睫毛和眉毛也染成了黑色。
他看着黑发蓝眼的年轻警官,却莫名地想到了A君,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和同等的违和感,在刚才的瞬间尤为明显,深究起来,却又什么都没了。
“啊……”秋泽曜起身,“我去洗手间。”
这里的包厢就和简单的酒店房间一样,配有一个不算宽敞的洗手间,里面甚至有浴缸,和普通酒店不同的一点是这里半透的玻璃门,没有水雾凝结的情况下,对视线几乎没有阻隔作用。
秋泽曜站到洗手台前,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时候下意识抬手摸到了脖子,表情也隐隐有裂开的趋势。
明明已经这么严肃了、但是为什么看起来还那么……少儿不宜?
越是绷着脸反而越给人假正经的感觉。
秋泽曜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一眼,紧接着狼狈地移开视线,明显感觉到了脸颊攀升的热度。
虽然是他自己捏的脸,但是用了这么久,每天照镜子都已经习惯了。所以羞耻的感觉完全不亚于自己的!
他打开冷水抹了把脸,重新冷静下来,从旁边抽来一条毛巾围在脖子上。
染发剂一碰水就掉了一半,他稍微搓了两下,睫毛很快变回白色。
秋泽曜将水拧到最大,闭上眼睛把头伸到了洗手池里,没有调温度,冰凉的水浸湿头发,渐渐褪掉了黑色。
等到冲洗下来的水变回透明,他才直起腰,简单擦了两下,把毛巾重新围到脖子上。
秋泽曜又磨磨蹭蹭把头发吹干,最后终于无事可干,不情不愿从里面走了出来。
目睹一切的安室透表情自然,说起了正事:“幕后黑手的身份我们已经清楚了,之后搜集犯罪证据可以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那几个孩子救出来,约好的交货时间是凌晨两点,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秋泽曜缩着脖子,低低应了一声,“你报警吧,时间、地点提供给他们,提前埋伏好的话,那些人不会有机会挟持人质的。”
“我来吗?”
“你不是私家侦探吗,破获失踪案的话应该会上报的吧,生意也会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