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绥在五点终的时候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儿力气了,但心里却是满足的,心情也放松,甚至有些愉悦。
他看着天花板,雪白一片,没有任何装饰,好像一张白纸。
顾绥在这张白纸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上药这种事情,说起来,做起来都暧昧。他知道自己这样子要求无理又狡诈,也明明白白知道后果,但还是做了。
依从本心。
这种感觉很熟悉,是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战栗和欢喜,终于又和一个人心灵契合,身体也契合。在他的记忆里,明明就没有居于人下过,但和颜寻做起来却那么自然,第一次的时候还慌张无措,第二次、第三次已经很眷恋,并且沉湎其中了。
他天生就是这样的人,想做就做了,不问对错。
当颜寻手一颤,把那药膏抹到旁边的时候,顾绥就笑着说,既然那么想,为什么不做。他那时候想的很开,既然年轻人不愿意在下面,那就他在下面也没什么不好。
第一次在下面,他觉得感觉还不错,不需要自己动,不累。唯一的缺点是,腰有点酸,坐也坐不好。
但颜寻说他不用坐着,就躺着就行了。
顾绥的思绪漫无边际,他听着客厅里切菜和翻炒的声音,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一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
他穿了一件白衬衫,是颜寻的衬衫,有点大,松松垮垮的,所以他把两边的袖子都挽到最上面。衬衫上还有青年残留的气息,挺好闻的。
顾绥赤着脚走到客厅,颜寻在炒菜,没回,却知道是他来了,“睡好了么?”
“没有睡。”顾绥说。
客厅和厨房是连着的,两边都能看得见。
颜寻百忙之中抽空看他一眼,看到顾绥盘腿窝在沙发上,两条腿修长白皙,嫩生生地在他眼前晃悠。
“……”颜寻把火关上,“你把裤子穿上。”
“不是在你身上呢吗?”
顾绥看着颜寻身上一套不合身的睡衣笑着,年轻人身上一套淡色的棉麻睡衣有点不太合身,袖子短了,露出一截儿手臂。
但这样的打扮,他穿起来就不滑稽。这可以归因于年轻人生来冷冽的气质,正正经经地,谁看了也不会心生戏谑。
颜寻的西装裤脏了,顾绥只好把自己的睡衣给他。他的睡衣是大一码的,但颜寻穿起来还是小。顾绥都不禁捏着他脸颊问他为什么长得那么高了。
穿的都比人家大一号,连某个地方也是的。
但颜寻虽然穿了顾绥的睡衣,但顾绥把自己不穿裤子的原因推给颜寻这件事是很不讲道理的。
颜寻和顾绥一向讲不了道理。
等到他做好饭端在桌子上,喊他吃饭的时候,看到顾绥正好在看《张岱传》官方剧组剧透的微博。
顾绥划着那些评论,说,“林导还真是不浪费一刻的时间,下午也没闲着,发了剧照呢。”
“是么?”颜寻把勺子放到一边,低下头去看。
顾绥拿着手机,读那一条嫌弃颜寻不发微博的回复给他听,说,“你有时间也发条微博啊,你的粉丝们都等好久了。”
“对了,最好再带上个自拍。”
所以,就有了颜寻那第二条微博。
当两人吃完饭,再看到密密麻麻的和评论,问颜寻那另外一双筷子是给谁的时候。颜寻不想承认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想当场坦白从宽。
但顾绥却说,不回复就行了。
这种事儿越回复越乱。
颜寻把打了几个的字给删了,有点不开心。
顾绥把手放在颜寻的头顶,他的发丝有些冷硬,跟人一样,桀骜不驯。不算明亮的灯光洒下来,洒在两人身上,像一幅画。
顾绥把上衣的第二颗扣子解开,光着腿坐在他腿上,轻飘飘地在他耳朵边吐气,说,“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时间回复这些事儿么?”
作者有话说撩,继续撩,往死里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