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关系没关系,”陈姨搀着她从楼梯上下来,哄着,“一会儿我给你捡,明天多准备一个,再掉了也不怕。”
&esp;&esp;秋夜已经有些凉意,她只穿着薄薄的睡裙,刚又出了一身汗,落下去便觉得冷。陈姨给她盖了一条毛毯,把她的腿小心搬到沙发上,手法熟练地给她按摩。
&esp;&esp;背筋的剧痛过去,陈姨扶着她在客厅里走了几圈,轻声跟她说着话。
&esp;&esp;折腾一通,已经快四点了,她有点饿,忽然想吃面条,清汤挂面,烫几叶子青菜,漂一点小葱花那种。
&esp;&esp;她坚持要自己煮,陈姨便在一旁给她打下手,小心盯着。
&esp;&esp;司真煮了两碗,硬拉着陈姨一起吃。热腾腾的汤面入腹,暖和又满足。
&esp;&esp;“以前乔赫也喜欢吃这个。”她忽然说。
&esp;&esp;那时候他们住在公寓,周内的晚上九点她才从伯克利下班,跟乔赫一起回家,常常就简简单单煮两碗面,两个人一起吃。
&esp;&esp;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做过东西吃了。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称职的太太,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他做过。
&esp;&esp;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esp;&esp;陈姨叹道:“先生工作很辛苦,这几天都是凌晨才回来。”
&esp;&esp;司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吃完面,被她搀着上楼休息。走到卧室门口,停了一下,望了眼隔壁紧闭的门。
&esp;&esp;日子仍然继续着,司真的活动范围局限在别墅的几百平米范围。
&esp;&esp;怀孕让她的脑子越来越迟钝了,但她一直坚持做一些翻译的工作,虽然效率不高,看几段就会累,但不肯放弃,她不愿意让自己真的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米虫。
&esp;&esp;隔壁的白太太偶尔会过来陪她说说话,交流一下厨艺。
&esp;&esp;某天早晨醒来,司真左手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素圈。心里起了一些涟漪,可是转过身,身畔早已没了他的温度。
&esp;&esp;她下楼时,听到车声从院子里离开。
&esp;&esp;“他走了?”
&esp;&esp;陈姨正收拾餐桌,闻声抬头道:“太太醒了?先生刚走,就早了几步。正好饭还热着,您快趁热吃吧。”
&esp;&esp;司真在餐桌前坐着,把戒指摘下来看了看。一点装饰都没有的铂金指环,里面刻着很简单的字母和符号:
&esp;&esp;chrischarlotter
&esp;&esp;陈姨将粥盛过来,惊讶地发现她低头无声地坐在那里,却满脸的眼泪。
&esp;&esp;立刻紧张地问:“太太哪里不舒服吗?”
&esp;&esp;“没有。”司真摇摇头,抹了把脸。
&esp;&esp;她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哭,有时候看着电视里一点虐心的片段,就哭得不能自已。有时候午睡醒来,有时候织着给乔赫的围巾,有时候夹起的菜掉了一块,就突然难过地掉眼泪。
&esp;&esp;司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出了问题,她再三叮嘱陈姨,一定要在乔赫走之前把她叫醒。那天早晨下楼时,乔赫刚刚吃完早餐。
&esp;&esp;他向她走过来,嗓音低沉:“怎么不多睡会?”
&esp;&esp;“我想去看看心理医生,”司真说,“我觉得我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esp;&esp;乔赫微不可察地皱眉,揽住她道:“你没有问题,别多想。明天周末,我陪你出去走走。”
&esp;&esp;他抱着她,司真忽然觉得好像很久没有被他抱过了。靠在他怀里就很想哭,又觉得安定了不少。
&esp;&esp;她点点头,送他出门。
&esp;&esp;可是隔天,乔赫临时有客户要见,不能回来陪她,请了盛佳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