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的嘴里也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她望向面前站立之人,那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却没有那么冰凉。
“王爷,你方才说什么?”她不确定刚才他所说之话,更不相信那话是出自他之口。
萧彦北朝她跟前迈开一步,直勾勾看着她,“我不管你心里到底藏着谁,那人迟早有一天,我会连根拔除。”
夜晚树林的凉风吹动着两旁的树,飒飒作响的声音淹没了陆绾无声的笑声,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心中藏着的那人,是另外一个他,两者皆为他。
可这股凉风将她吹醒,于情于理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站立在他身旁,即便能成为王妃,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想和其他侧妃共同拥有原本只属于她的夫君。
“王爷,山匪有规矩,压寨夫君只能娶一人,也只能心系一人,若有违誓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陆绾声音极轻,可语气十分坚定。
萧彦北嘴角还在渗出血来,这次力道果然比上一回要重,平日里他虽也一副冰窟人的样子,可今日与以往不同,不是冷,是一本正经。
“陆绾,靖王府有规矩,王妃心里眼里只能有一人,倘若朝秦暮楚,宁可错杀不会放过一个。”
一向对女子无感的靖王,此刻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从未想过会因为一个女子变得这般犹犹豫豫,可他又不能阻止脑子和心里的那份情愫。
他见陆绾还在思量中,便不动声色指着她的肩头,“蜘蛛。”
陆绾立马弹跳起来,手舞足蹈拍着肩头的东西,应激地钻在他的怀里,嘴里一直嚷着跑了没有的话语。
萧彦北紧紧搂抱着她,“跑了。”
陆绾第一次认真感受到他怀中的温度,同云湛那日拥她入怀一样温暖安稳,总想在他怀中一直待着,心中本是喜悦,眼泪可却不经意间决堤,哽咽着,“王爷,其实我是个敢爱敢恨之人,但是,对于你,我却不能说,因为我们相隔太遥远,即便我的冤屈洗净,可我依旧是个山匪之女,你是皇子,还有可能会成为太子,我怕日后会成安嫔那样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之人。”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我的王妃只有一人。”
“王爷……”
“我一直在。”
所有的怨念和顾虑都消融在这句话中,究竟是该笑谈饶了几道弯才慢慢走近对方的心里,还是命运素来如此,太容易得来之物总是会被轻视,遭遇坎坷之人才能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二人骑着马往回赶,夜幕将至,倒也不必风尘仆仆。今晚月色和星辰相得益彰,山中的雾气依旧轻飘飘一片,可却拦住他们的去路。
那匹马懂人性,陆绾第一次乔装成药童便就见过,它不会允许生人靠近,更别说要骑着驯服它,可从陆绾初次和它对视,顺着它的毛捋顺过,便也记着她的味道,这也是为何每次萧彦北都能找寻到她。
陆绾噗呲一声笑出来,摸着它脖子上的毛,“明知你是一匹马,却干着狗的事,也是难为你了。”
萧彦北坐在她身后也不自觉笑了起来,“或许有缘吧,这匹马小时候便就识你,你当年是第一个骑上驯服它的人。”
他又提及小时候的事,看来自己真的有一部分记忆遗失,可为什么会独独遗失那段记忆?
“怀王他,”陆绾还是忍不住向他说起这件事情,“从未听他提及一个名为微兰的女子。”
“她是嫣儿的姐姐。”
林微兰比林嫣儿要更早一步入宫,当时她的性子洒脱,因是草原部落王的女儿,也总是不拘小节还带着一丝豪气,有着中原女子没有的不羁,萧楚怀也正是被她这股精气神所吸引,两人年幼时总是吵闹,可感情越吵越近,二人从小便私定终身,可皇上却要将太傅千金许配给他,皇上下的旨意岂敢不从,当年他母妃也不喜林微兰吵闹的性格,此门亲事也是她主动提及,哪知林微兰得知此消息后便淋雨大病一场,从此后就一病不起,最后郁郁而终。
萧楚怀一直觉得是他们毒杀了她,随后也变得有些疯癫,云嫔妃见他这般,进修为尼为他祈福,最后死在慈庵中。
竟想不到一向潇洒不羁的怀王有这么一段伤心的往事,陆绾想起他的府邸院中栽满了梅花,他那落寞的语气和眼神带着忏悔之意,原是如此。
那具尸体居然在此被冰冻保存了十年,难怪整个山庄都弥漫着一股熏香,萧楚怀的执念太深,只怕有一日他脑中绷着的弦一旦断开,只怕不是疯癫而是入魔。
“王爷,你是怎么知道此处的?马儿不会告诉你我要出来验尸吧?”
他们从丽嫔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