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即希望车子赶快到达目的地,她好摆脱和身边这个莫测的男人的接触,但是又不希望车子到达目的地,这样她也就不用面对接下来也许更加凶险的情况。
就在安佳的左右矛盾中,车子缓缓的驶进了大门,在别墅前停了下来。
前排的副官走了下来,先是给海因里希打开了车门,然后海因里希绕过了车子,亲自给安佳打开了车门,一只手的臂弯中还拿着那盆一品红。
海因里希一手拿着一品红,一手拉着安佳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把安佳接下了车。然后两人并排向别墅走去。
安佳走的很慢,她甚至希望这一路能够无限延伸,可是现实往往和人们的期望不同,很快的,他们就走到了门口。
不出所料,管家正等在大门外。
“小姐,这位是?”看着一旁身穿纳粹军服的海因里希,管家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这是在路上遇到的海因里希先生,他……”正想说出海因里希上次对别墅助纣为虐的搜查,海因里希却先一步截断了安佳的话。
“我是安佳小姐的老朋友,安佳小姐在日内瓦的朋友。”海因里希眼睛都不带眨的说着顺溜的谎言。
“你……”安佳有些气愤的看向了他,却在看到他那冰冷并且充满着威胁的眼神后,闭口不语了。
“哦,那快请进。”说着,管家把海因里希还有他身后紧跟着的副官一起迎了进去。
安佳一进入大厅,首先向四周扫视性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哈来的踪迹,她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我来拿吧。”管家接过了海因里希手中的一品红和安佳胳膊上的包,转身又走了出去。
“爷爷,”看着客厅中坐着的老人转过头来,安佳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释和自己一起出现的海因里希。
“贝克曼爷爷,您好。偶然碰到安佳送她回来,没想到您是她的爷爷。我本打算这两天就过来看您的,没想到这么凑巧。”正在安佳有些犹豫该怎么和自己的祖父解释的时候,旁边的海因里希却先扬起了热情的笑容,冲着沙发上的老人走了过去。
安佳的祖父仔细的看了一下海因里希,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来是海因里希啊,你也这么大了,怎么,你和安佳认识?你现在在维也纳吗?你爷爷还好吧?”很显然,老人认出了海因里希,也扬起了一个笑容。
“哦,我和安佳从前在日内瓦就认识,那时候她才十四五岁,今天在路边看到她,没想到她是您的孙女。”海因里希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和安佳在车里看拿到的那个人截然不同。“我现在因为任务暂时驻扎在维也纳。我爷爷他身体很好,现在又回到了国防军里为帝国效力。”
听到海因里希的话,老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哦,他还是那么的热爱军队。”仿佛是自言自语,老人说话的时候充满了回忆的唏嘘,但是很快,他的脸色一变,看着海因里希胳膊上的红底黑色的万字标志,有些严肃的问着,“你怎么加入了党卫军,而没有在国防军里?”看着老人的样子,似乎只有国防军才算是军队。
听了老人带着一丝质问的话,海因里希并没有马上变脸,反而还是彬彬有礼的带着一丝笑容回复,“我现在隶属党卫军帝国师,这是一个武装战斗师,也是一支可以媲美国防军精锐的优秀部队,部队里的人都是各行业的精英。”说着,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骄傲,仿佛他对于自己的选择很是骄傲,但是不知为什么,安佳总觉得他脸上的骄傲太过虚假,总有种他对此实际上不屑一顾的感觉。
听了他的话,老人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好了起来,“坐吧。”转身招呼他坐下,仆人有序的端了茶点上来,“你爷爷还在慕尼黑吗?”
“不,他现在驻防在柏林。他还经常提起您,如果您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他现在已经是陆军元帅了,每天要忙军务,并没有多少的空闲时间。”海因里希一直表现得就像一个完美的小辈,没有一丝的轻慢,但是安佳就是觉得有些违和感,似乎本来的他不应该是这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接着两人又开始聊起了一些安佳不知道的往事。看到两人聊得起了兴头,安佳也不好打断,但是她又真的对这些讲古没有什么兴趣,还要装作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毕竟老人嘛,总是需要人捧场的。而且她也不敢回自己的房间,就是害怕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跟上去发现哈来。
短短几十分钟的谈话,在安佳看来,都赶上几十年了。
好不容易,管家终于传来了要开饭了的信号,安佳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吃过饭,海因里希礼貌的表示自己还会来访,丝毫没有提自己曾经来过并且搜查过这栋房子的事情。只是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瞥了安佳一眼,他这一眼,看的安佳心惊肉跳,这个惯会装相的男人,总是让安佳的神经紧绷,即使他走了,安佳也并没有松口气,反而有种上刑场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匹狼给盯上了,无路可逃。
☆、第10章
“哈来,”送走了海因里希,安佳和祖父一起去了二楼,打开了密室的门。
一般情况下,哈来现在天天呆在密室里,即使平时没有人来,安佳也让他最好呆在密室里。在密室里呆了几天的哈来,似乎已经没有了刚开始那几天的颓废,但是眉宇间的忧郁让安佳几乎想不起那个从前总是乐观的影响着她的少年。
“哈来,”三人坐在安佳卧房附属的客厅中,看着这个几乎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安佳的祖父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我找人联系了你给我的你们波兰亲戚的地址,你的母亲和妹妹,并不在那里。”看着哈来似乎一瞬间就又颓丧下去了的神态,佛雷德里克咳嗽了一下,紧接着赶快安慰似的说着,“但是这也不能就说不是好消息,要知道,现在波兰的犹太人都已经住进了指定的区域里,随时处在纳粹的监视之下,谁知道屠刀什么时候会落下呢?你的母亲和妹妹不在那里,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情,至少,你还有找到他们的希望。”
佛雷德里克的一席话,似乎慢慢的点燃了哈来身上的生的*,渐渐的,哈来的眼睛似乎又慢慢的变回了那个曾经少年的眼睛,坚定,充满了希望。“是的,我一定会找到母亲和妹妹的。”哈来喃喃地说着,似乎在宣誓,又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佛雷德里克爷爷,那我什么时候走?”
听到了哈来的问话,佛雷德里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硬硬的有一个本子那么大的蓝色的纸张,递给了哈来。“这是我托人帮你办的通行证,但是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时候使用。实际上,你要避免走正常通道。我已经联络好了人,你就在平安夜那晚出发,那晚的警戒应该松懈一点。”说完,佛雷德里克又把那张包着通行证的大点的纸张打开,放到了哈来的眼前,“这是边境的地图,这里有一条小路,”他指着一条蜿蜒的细线对着哈来解释着,“你先到这里,从这里开始,就没有车子了,你要自己一个人爬到这里,在这里有人会接应你……”佛雷德里克和哈来详细的解释着纸上的线路,看得出来,找到这条逃亡之路,花了佛雷德里克不少功夫和资源。
“安佳,你这两天问一下海因里希他在哪里过圣诞节?如果他不回家,就邀请他来我们家过圣诞节。”和哈来解释完后,佛雷德里克又转头看着安佳。
“爷爷,为什么你要请那个讨厌的人?你不知道,他就是那天一起来要抓哈来的人。”安佳对于海因里希,总有种莫名的厌恶。
“我知道,正是因为他是负责人,那天才要把他请过来,这样哈来才好更容易的过关。”佛雷德里克看到安佳对海因里希毫不掩饰的厌恶,有些无奈的解释着。自己这个孙女平时都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但是每次碰到海因里希的事情,似乎就有些冲动,看来,她似乎真的很讨厌那个孩子。
“好吧,我明天会去找他。”似乎想到了海因里希的样子,安佳还真担心他会破坏掉哈来的逃跑计划,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哈来,你收拾一下东西,今晚就把你转移出去,平安夜那晚,你直接就从藏身地出去。”说着,佛雷德里克站了起来,“我去拿给你准备好的背包,里面有食物,水和一些衣物,都不多,你先将就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