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行不敢有任何怠慢。
江域应了一声,越过江盛行往院子里走,赵迅昌已经打完一遍太极,正抱着水杯大口喝水,余光瞥见临近的身影,淡定地放下杯子,打了声招呼。
经过一夜的沉淀,他对这只老鬼已经没那么忌惮了。
按照江域和自家小徒弟的关系,没准哪天就得尊他一声师父。
做长辈的能忌惮小辈吗?当然不能。
江域并不介意这份随意,他微微颔首,目光很快就被另一个人吸引了。
陈岭跟男人对视一眼,曲指弹了弹凑过来的鹦鹉脑袋,小家伙最近安静得不像话,仔细一想,似乎是从给老祖宗顺利迁坟那天开始的。
无声地朝江域又看了一眼,他蜷起手指,将注意力落到江盛行身上:“江先生,劳烦你还专门跑一趟。”
“不麻烦。”
江盛行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
陈岭接过手,翻开。
繁星雕刻室的前任主人,名为祝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从夹在文件中的生活照片来看,祝鹏这人跟艺术实在不搭边,更像是暴发户,穿着土气,十张照片里有七张都是在夜总会。
陈岭把照片拿走,正面朝下的放在石桌上,抽走手时停顿了下,他又重新拿起照片。
很快,他抽出最中间的一张,指尖在上面点了点,对吴伟伟说:“这是周文慧。”
吴伟伟没见过那具尸体,也没见过周文慧的照片,茫然的歪着头盯着看了几秒,反问:“你怎么知道?”
“她眼角的痣。”
陈岭指尖移动,指了指照片上女人的鼻子和唇角,“我那天看到的尸体虽然面部浮肿,但骨相不会改变,她下凹的鼻梁和下撇的嘴唇和照片上的女人一模一样……不过最好还是先找丁先生来确认一下。”
“丁先生在你起来之前就走了,说是回去换身衣服。”
吴伟伟想起丁骏远那一身皱巴巴的,还带着血迹的衣服,啧了一声。
陈岭看向江盛行:“江先生,能查到这个女人吗?”
江盛行先看了眼江域,随即点头道:“能。”
说完就把照片发了出去,让人立刻去查。
陈岭接着往下看资料。
资料显示,祝鹏年轻时是个二混子,长相还算过得去,再配上新潮的打扮,总能吸引不少小姑娘,其中就有他后来的太太,一位富家小姐。
富家小姐热爱绘画和舞蹈,跟祝鹏坠入爱河后不久,便不顾家庭反对,跟他结婚了。
婚后两人家庭幸福,没多久就有了孩子,而富家小姐的家庭,也因为孩子的出现,渐渐改变了对祝鹏的看法,甚至开始提供经济帮助,希望以此改善女儿和孙子的生活条件。
因为妻子热爱艺术,加之祝鹏又机缘巧下结识了一位艺术投资圈的朋友。资金到位后,他就开了一家名为时光回廊的艺术廊。
早在十几年前,艺术廊在本土城市还没兴起,北城更是只此一家。不少年轻情侣、摄影爱好者、艺术爱好者都喜欢上这儿来。
后来随着网络点评的热潮,这家艺术廊被推上了本地非历史景点的第一名。
祝鹏与时俱进,大搞网络营销,开设艺术咖啡厅,租借给剧组拍摄等等,每一项都给他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照此发展下去,这栋三层小楼又该想办法扩建了。可就在两年前,他突然提出要转手。
转手原因令人心生同情,失去爱妻,无心经营。
祝鹏的妻子是淹死的,死在市内一座公园的湖水中。
这件事给祝鹏的打来了很大的打击,尤其是下葬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一惊一乍,给周围人带来了不少困扰。
资料在这里戛然而止。
陈岭不相信的将资料前后又翻了一遍,确实没有后续:“江先生,资料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