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站起身,木梳自乌发滑落,掉在地上,“我得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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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昨夜里她的话起了效果,荣晋之今日一早便出了门,安也让小桃在偏院等着,自己拿着伤药前往。
她熟清熟路摸进郁宴院子,花坛中原先那株不大的桂花长高了不少,枝叶上的白色小花开了满树,香气比以往还要浓郁一些。
就算如此,也掩盖不住自房中飘出的,浓重的血腥气。
安也皱起眉,快步向前。
她的指尖刚碰到房门,一个声音便自内传出:“别进来。”
安也一顿。
她抿抿唇,轻声开口:“郁侍卫?”
房中传出几声压抑的喘息,随后那男声紧接着又重复道:“……别进来。”
安也扬了扬手中的雪白瓷瓶,“我来给你送药。”
刚说完,她才意识到隔着门,郁宴不可能看得见,又讪讪收回手。
“不必……”郁宴嗓音中带着轻颤,“我无事,郡主请回吧。”
听他如此,安也更不可能走了。
她试图推了推门,见门未锁,便一使力,将门直接推开。
郁宴的房间并不大,只简单整齐的放了一张木桌和一张床,只需站在门前,就能将房内摆设一览无余。
正对着门处,仅容一人酣睡的窄榻上,正斜斜躺了一个衣衫半褪的男人。
他黑发散落,如瀑一般散在榻上,身上常常穿着的黑衣被规矩叠起放在床脚,只需一条雪白的亵裤。
交错的伤口条条排布在他紧实的胸膛上,有些已经上了药,有些还在流着血。
染血的布条堆在榻上,男人脸上却不见痛色,姝色清冷。
郁宴未曾想她真的能进来,呆愣一瞬,随后迅速捞起身侧黑衣,披在身上。
安也也没想到能看到如此景象,她面上红透,结结巴巴道:“我,我……”
说到一半,她又意识到,自己本就是来给他上药的,既要上药,便要脱衣。
安也稳稳心绪,正色道:“我给你上药。”
昨夜挨了罚,又在外站了一夜,郁宴身上不剩多少力气,他惊诧的看着安也,手足无措,“郡主请回!”
安也没听,直接走上前,“你后背伤的最重,若无人帮忙,是想伤口溃烂而亡吗?”
“……属下自有办法。”
“据我所知,你在这府中唯一的熟人,还在因为那刺客的刀伤在床上躺着,你有什么办法?”
“……”
“只是上药,我不会做什么。”安也伸出手,作势要揭开他的衣裳。
郁宴下意识往一旁躲,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安也怕他再牵动伤口,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这个距离,她稍不注意,就会跌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