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细看下去,她竟才发现,纵然有她给萱儿撑腰,可萱儿的日子依旧过得艰难。那些奴才,个个儿都不把萱儿放在眼里。
温宓不明所以,亲自蹲下去捡起供词,一目十行的看过。
供词上面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可大部分都是在说王容华受了多少委屈,宫人不敬重她,令王容华整日心情郁结之类的。
温宓心中叹了口气,对于宫中无宠的嫔妃,纵然中省殿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没有亏待王容华,可冷言冷语王容华是没少受。
而导致王容华入宫近半年,尚是处子之身的缘由,是因为她。
也难怪太后突然朝她发难。
温宓没有辩解,只是顺从的跪在地上请罪:“宫人怠慢,臣妾有失察之责,事情过后,太后如何罚臣妾,臣妾都毫无怨言,只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查出害了王容华的凶手。”
太后也知道温宓说的话是对的,况且,就凭着宫人的证词,顶多也就罚一罚怠慢的宫人,与贵妃并无多大干系。
她手指飞快的转了转佛珠,正准备说些什么,抬头就见赵景一身明黄色帝王朝服,满身威仪的走了进来。
众人一惊,不防皇上没有通报就直接进来了,忙跪下请安。
赵景对一旁跪着的人恍若未见,淡定自若的弯了弯腰对太后行礼,然后略惊讶的道:
“贵妃怎的跪在这里?”
太后一顿,刚要数落贵妃的罪责,就见赵景亲自弯腰将贵妃扶了起来。
在他弯腰时,脖子上挂的朝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是却遮不住赵景甚是温柔的关切声:
“地上凉,你身子又弱,先起来。”
跪着的众人闻言,心中满是苦涩,她们也在地上跪着,皇上却只心疼贵妃。
能不用跪着,温宓自然求之不得,顺着赵景的力道就站起来:“多谢皇上。”
当着众人的面儿,赵景什么也说不了,他收回手,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都起来吧。”
“母后,儿臣一下朝,就听说了王容华殁了的消息,还请您保重身子,莫要伤心太过。”
赵景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太后立时就从眼角挤出了几滴泪,装模作样的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处不明显的水渍:
“哀家如何能不伤心,萱儿她,她还这么年轻,也不知是谁黑了心肝儿……竟那么狠心……”
太后说着,还暗戳戳的看了温宓一眼。
温宓低着头撇了撇嘴,又不是她做的,看她作甚?
赵景对太后的视线视若无睹,只道:“母后安心,朕一定会查出凶手,给母后一个交代。”
高时站在殿门口,听到赵景的话,心里摇了摇头,皇上一听闻消息,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就赶过来,就是怕贵妃对上太后会吃亏。
这会儿更是当着太后的面儿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将贵妃撇的干干净净。
依他看,贵妃可不像是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纯良,若是贵妃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机,恐怕早在东宫的时候就没了命。
可偏偏皇上看不透,又或者,是看明白了,却下意识不去想,总以为贵妃出身微寒,年纪又小,便不自觉的护着贵妃,然后护着护着就成了习惯。每当有什么事情牵扯到贵妃,皇上的第一反应就是贵妃又被人陷害。
殿内,赵景坐在原本皇后的位置上,宫人又在太后右侧添了个凳子,众人落座后,先是让人说了之前查出的东西,然后秋水阁宫人的供词就被呈到了赵景眼前。
赵景只略扫了一眼,连碰都未碰,就挥手让人拿下去:
“这份证词并无多大用处,只是伺候的宫人着实不尽心,回头朕会让贵妃罚他们,给母后一个交代。”
说着,赵景叫了高时进来:“你亲自去,把秋水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给朕搜一遍,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还有,那些宫人,让小李子再拷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