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散或者说七日索命……你会解吗?”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到没有任何波动,洛惜晴闻言却是大惊:“勾魂散?那早已灭绝的七日索命?!”
“是。”向晚抬眸,“现在你知道了,你说说看,你能做什么?”
洛惜晴的脸色白了白,站在那里目光有些涣散,向晚淡淡扫了一眼便吩咐一旁的朝阳道:“安排人将这旁边多加一个营帐给洛皇后住宿,从今天起,她不可以接触任何不想干的人!”
洛惜晴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向晚:“你要软禁我?”
“不是软禁你,而是我冒不起这个险,从今日起,但凡知晓凤澈病情的人,我都会将他隔离开,如果对方反抗,那就只有杀无赦这一条路可走了!”
“你……”洛惜晴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响看着向晚冰冷的面色道,“为何师哥中了这么深的毒,我却在你脸上看不到半点伤心难过,向晚……你到底爱不爱师哥?”
“爱不爱不是嘴上说了算,洛惜晴,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跟别人讨论感情问题,而是尽力想办法营救心爱人的性命,这……才是爱!”
洛惜晴咬着牙,眸色忽然就动了动。
“我能进去看看他的病情吗?”
向晚看了她片刻,洛惜晴的医术有多高,她略有耳闻,至少当初在稳婆判定她已经没救的时候,是洛惜晴将她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救了她和两个孩子的性命,尽管当初,她仅仅只是因为凤澈的一句许诺。
而现在,军营之内,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就连她自己对这样的病情也完全是束手无策。七日索命!只有七日,她原本想过的寻求的办法在“七日”面前,时间上完全不够,如果可以,她绝对会抛下现在的一切,带着凤澈去找昔日的沐清风和苏小小二人,他们是她见过的医术最高明之人,想必一定是有办法的!
可是七日时间,此去鬼幽谷即便是日夜兼程也不够,更何况还要想出法子来救凤澈?
而眼下,所有的希望似乎也只有眼前之人了!
思及此,向晚移开步子,示意她入内。
洛惜晴快速走了进去,向晚紧随其后。
当榻上的凤澈面容清晰映入眸底时,向晚尽力维持的沉静面容到底是碎裂开几分。洛惜晴更是一下子跪在榻边,低低唤了一声“师哥”过后,这才巍颤颤地伸出手来去探凤澈的脉搏,又仔细检查过他的面容肤色,忽然就取出一把小刀来。
“你做什么?”向晚几乎是不假思索,直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洛惜晴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向晚,低道:“他中毒太深,我虽然暂时没有解救的办法,但是我可以现配,而毒药的成分我得从师哥的血中寻找,所以我现在需要他的指头血!”
向晚沉默片刻,这才松开她的手,没有再阻止。
洛惜晴用小刀割破了凤澈的手指,然后拿出一个小瓷瓶来装了他的血这才站起身来:“你软禁我也好,囚禁我也无所谓,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些东西,我希望你可以提供。”
向晚看了她片刻才道:“除开离开营帐,你的一切所需我都可以满足你。”
洛惜晴松了一口气,又转眸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凤澈,这才带着那一小瓷瓶血走了出去。
向晚看着她离开,回过头来看向昏迷中的凤澈,终究是上前来缓缓握紧他的手低道:“凤澈……你可一定要醒过来!”
命人将营帐一分为二,彻底将内室隔开,向晚便直接在外头办起工来。
凤澈的书案上堆积了好多政事材料,其中包含行军布阵,甚至有关于这次行军的计划安排。
这些东西都是机密,向晚平日因为有他在从不过问,但是眼下,事情堆在面前,她不得不站出来,接下凤澈的重任。
但是她毕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不懂政务。
犹豫再三,她最终还是让朝阳去把冷幽珏找来。
冷幽珏这个人固然随性,却并不代表他愚钝,相反他的睿智并不亚于任何一位行军作战的将军,甚至于凤澈。
眼下凤澈倒下去了,她也只能向他请教了。
得知她的所求之后,冷幽珏到底没有继续早上两人的矛盾,而是一件件去阅读凤澈留下的东西,并且给向晚讲解眼下形势。
一个晚上的时间,两人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直至天亮,向晚让他去歇息,自己花了半日时间梳理脑海中有关于这次战事的脉络,这样一直撑到了晚上,这才渐渐觉得眼皮实在支撑不住。
内室里凤澈一如既往的昏迷。向晚找来若雪送来洗漱用具,亲自给凤澈擦洗干净之后,这才靠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已经一天过去了,七日只剩下六日,她的心头却半点底都没有,只能这样毫无希望的等着。
玄天山的飞鸽传书早已发了过去,她只盼望着玄天圣人能在收到书信之后赶来救凤澈一命,哪怕只是保住他的性命!
迷迷糊糊之中,她忽然就做起梦来。
身子所处是一片朦胧的迷雾中,四周皆是雾气缭绕,让她看不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却隐约感觉到一道声音在牵引着自己往前去。
她一步步往前走,眼前的迷雾渐渐稀薄,直至视线之内出现了一位紫衣男子。
他一袭紫衣,长身玉立,安安静静立在那里,即便只是一个背影,却已经叫向晚的心叫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