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绣线?”余舟疑惑地问,心道难不成锦川还会绣花?
“是,我想绣些东西拿去卖。”锦川抿着唇点了下头。
“你居然真的会绣花?!!!”余舟震惊了,说实在的,穿越过来几天,他虽然在理智上知道哥儿是不同于男子的存在,但情感上还是很难做到像区别男女那样,能够下意识就完全区分开来。
对于哥儿,他总是不自觉就会把这种性别归到跟男子一样。
“是我娘教我的。”锦川想到往事,眼神暗了暗。
余舟敏锐地感觉到锦川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但这种事情又不好安慰,只好选择转移注意力。
于是他从陈婶子刚才给的布包里数出二十个铜板,递给锦川:“给你,二十个。”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锦川几乎可以肯定余舟家里没有钱,这二十文对于曾经的他来说,甚至隔壁陈婶家,都不算多。
但对余舟,那是他做工一日才能赚到的工钱,因此他这么干脆借出来,锦川反而愣了愣,一时忘了伸手去接。
余舟笑着摇了摇头,把铜板放到锦川身边竹筐里的那堆布上,“不是你说要借钱的么,怎么给你又不收。”
“我……”锦川眼眶有些热,抬头定定地看着余舟,“我一定会很快还给你的。”
“好,我相信你,”余舟点了点头,“那明天是要一起去镇上吧?”
“一起去。”
得到肯定的回答,余舟就进屋去了。
锦川低头坐在门口,眼眶有些湿润,唇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他想起曾今被父亲拘在后院的那些时日,娘总是不厌其烦地教他琴棋书画还有女红,说将来如果能离开那个家,这些东西对他大有裨益。
现在看来,他娘果然是对的。
还有就是,锦川觉得,他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继母说过的那句话了,好事怎么就不能发生在他这种人身上了?自从离开那个家后,这几天他遇到的所有事都是好事。
第二天去镇上的时候,陈家父子看到余舟身后还跟了个锦川,颇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连一向话多的陈丰,也只是朝锦川点头打了下招呼后,就自觉拉开了距离。
余舟这几天都跟陈丰在一起做工,已经差不多摸透了他的性子。
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只顾着埋头赶路就觉得奇怪。
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便忍不住失笑,快走几步到陈丰旁边,低声笑道:“你至于这副样子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陈丰翻了个白眼,硬气了不到三秒就又怂成一团,“他可是哥儿啊!”
余舟有些无语:“哥儿怎么了,不也是人么?”
“除了我娘她们,女子我都没怎么接触过,”陈丰有些忸怩地道,“更何况是哥儿。”
余舟见他虽然躲着锦川,但言行举止并没什么不妥的地方,稍微揣摩一下就想明白了,他这应该就跟青春期小男生躲着同龄女生的行为差不多,既没恶意,也没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会这么做的,大多是比较内向的人,余舟没想到陈丰话这么多的一个人也会这样。
两家就在隔壁,总会有接触到的时候,难不成还能一直不说话?
余舟尽量把自己代入陈丰的想法,然后道:“要不你换个方式想想,反正他迟早要嫁人的,而且那个人也不会是你,你就把他跟村子的嫂子婶子一样对待不就好了。”
说的时候不觉得,等话说完之后,余舟恨不得捂脸,他这都是打得什么比方啊,果然代入要不得,连忙又道:“刚刚这句话你当没听到。”
“不,”陈丰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一样,定定的盯着余舟看了片刻,接着道,“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余舟:……
他不想问陈丰刚才看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反正不会是好事就是。他现在只恨刚才脑子短路了,为什么要那么说。
“你们走那么快做什么?”陈叔在后面喊道,“今天去镇上事情不多,不用那么着急。”
听到陈叔的话,余舟才发现刚才他跟陈丰嘀嘀咕咕,已经走到陈叔跟锦川前面很多了。
便停在原地等着。
片刻后锦川跟陈叔跟了上来,这回余舟跟陈丰自觉放慢了速度。
陈丰也不知是不是真认了余舟那歪理,神色也没了刚才的不自然,话就又多了起来,“余舟你等会儿是要去书肆吧?我跟爹要去一趟铁匠铺,跟你方向不同,等到镇山后就分开走。”
“好。”余舟没意见,一个镇也就那么点大,到了之后知道在哪个方向,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陪着去。便又随口问道,“你们是去打农具吗?”
“是已经打好了的,”陈丰说起这个,笑得一脸自豪,“一套犁跟耙,这不是要打整秧田了么,拿回来刚好可以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