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沈元白脱下军装外套挂在柜子里,现在是初春,不是很冷,苏娉穿了件白色针织长裙,外面是浅灰色大衣。
他弯腰,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盒饼干和巧克力,打开盖子后递给她:“下午不用回学校吗?晚上要不要也在这吃饭?”
自从妹妹经常过来,他就开始准备一些饼干糖果放在抽屉里,怕她有时候会饿。
苏娉坐在床边,原本撑着被褥的手接过他递来的饼干盒,放在膝上,又吃起了巧克力,她开心道:“好呀。”
沈元白低笑了下,“冷就拉被子盖,要喝水跟我说,我先看看你这两本书。”
他坐在书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开封面上的牛皮纸。
纸页翻动的声音缓缓,门外有战士们经过时说笑的声音,他却不受影响。
背影清隽挺拔。
苏娉用手接着饼干渣,刚吃完饭吃不下太多,吃了半块巧克力一块饼干后就把巧克力装到饼干盒里一起收起来。
“哥哥,医案在书下面,你帮我拿一下。”
沈元白从汉方医药下抽出医案,反手递给她。
兄妹俩十分默契,一个看医案,一个看汉方医药。
和东洋汉方医药不同,这本西方汉方医药反而更容易看懂,沈元白只是翻了前面两页,便拿过纸笔开始翻译。
钢笔笔尖掠过纸张,留下淡淡墨香。
苏娉脱了鞋子上床,靠在床头,双腿微微屈起,拉过被子盖住。
医案放在膝盖上,她慢慢翻着。
沈青雪听说妹妹来军区了,没有午休,径直找过来。
“哥——”是叩门声。
沈元白看了眼窗外,露出半个身穿军装的侧影,他放下钢笔,起身去开门。
苏娉也听到他的声音,黑睫微颤,继续看医案。
“哥,”沈青雪站在门口:“我听说妹妹来了,她在这吗?”
“在,”沈元白回身望了眼床上安静看医案的小姑娘,温声道:“进来吧。”
又是门关上的声音。
房间本来就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一条椅子就占了四分之三的位置,还有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在这,更显逼仄。
苏娉占了房间里最大的地方,这里只有一条椅子,沈青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时不时看看妹妹,有些无措。
沈元白看出他的窘迫,他拿过第一本汉方医药和纸笔,出言缓解:“你高中学了外语吧,阿软有两本书需要翻译,书桌上还有一本,你先翻译,我后续再修正。”
说完,他坐在床边,继续翻译剩下的内容。
沈青雪长出了口气,他点头:“行。”
拉开刚才哥哥坐的椅子,自己找来纸笔,这支钢笔没墨了,又换了个墨囊。
苏娉始终没有出声,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
比起沈青雪坐在床边,她更希望是哥哥。
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跟沈青雪见过的次数不多,也算不上熟悉,而自己心里已经下意识依赖信任哥哥,不会觉得紧张。
屋子里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医案翻到底,苏娉又重头看过,到了午休时间,门外没有脚步声,四处静悄悄的。
身穿军衬衣的男人背对着她,能看到他清瘦脊背上,脊柱的棘突。
沈青雪外语学的不错,知道这是妹妹要的东西,更是上心。
有些不确定的专用词汇他就标出来,留给哥哥攻克。
“哥哥,”苏娉忽然出声:“我想喝水。”饼干吃完了口渴,她实在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