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我终于忍不住破功了,他妈的,太逗比了,逗比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人头兄你赢了,我不再跟个怨妇一样唧唧歪歪了好吧!”
“过来过来,瞧你那吃瘪的小模样,来来来,到你白哥怀里来。”
那颗人头蔫头耷脑地回到我的怀中,我继续给它顺毛,但它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切,反正我也不在乎。
“其实吧,我早已经想通了,只是我自己没发现。我给你说,我现在才明白我是世界上最蠢的那个,别人都是死一次就大彻大悟全明白了,就我,死了两次才明白这点破事儿。”
“爱情这种事儿吧,一个巴掌拍不响,但也不是一个巴掌伸出来,另一个巴掌就一定要跟着配合,谁也不能强逼着谁。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有时候稍稍错开点小角度,就在某一时刻相交了,这就是缘分,”
“我和他的这场缘分,大概就叫孽缘。”
我心里还是有点为自己感到悲哀: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如果当初我没在人群中多看他那么一眼,如果当初那场夜宴我没喝那么多酒,如果当初他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给了他一巴掌,然后他做他的小弟,我做我的大哥,是不是……
是不是就没那么多爱恨情仇,没那么多百转回肠,没那么多苦痛与离别?
你不是背叛了我,你只是背叛了坤赞的义子,南疆血场上那个杀人不眨眼,手底下命案无数,赚了数不清黑心钱的黑道大哥?
然后我还是义父的好孩子,还是炮哥的好兄弟,是跺一脚大地抖三抖、令人闻风丧胆的“小白哥”。我们堂堂正正地在道上较量一番,斗智斗勇,看是你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
谁输谁赢,结局都是干净利落脆的,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兵和贼的对决,白与黑的碰撞,哪怕最后一方浴血倒地,是不是也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剧更加荡气回肠,更加酣畅淋漓呢?
我喃喃道:“用枪杆子说事,总比同床异梦要好多了。你压我我压你的,到最后谁也算不清这笔糊涂账。”
“好赖我现在也不用算计这些了,我都已经死了,一死百了,二死二百了,嘿嘿。”
远处,蔚蓝的天空出现了几道裂痕。
海鸥已经不见了,潮水不再朝岸上用来,太阳也躲进乌云里。
我苦涩的笑笑:梦,始终只是梦罢了。
梦有醒来的时刻,人有解脱的时刻,我想,这就是我的解脱。
五彩斑斓的雾气:有海水的蓝,有飞鸟的白,有沙滩的金,有棕榈的绿,还有贝壳的红……所有颜色,想被刷板水洗了一样,晕染成花色,又溃散成朦朦胧胧的烟雾,飘飘邈邈地升上了天空。
我的梦,该结束了。
我的记忆,将永远消散在梦境中的黄泉。
纠缠了我一生的爱与恨,在此刻,都将离我而去,我将变成干干净净的我,走向奈何,度过望乡,开始一段新的旅程,再经历一次不同的人生。
一次,没有方敬,没有仇杀,没有罪恶与不切实际幻想的,真正的人生。
我敞开胸怀,准备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人头兄突然窜了上来,猛地扎入我的怀中,也不知它用什么方法,竟然紧紧挂在我的身上不走了。
我笑道:“说你傻,你真傻,你傻我不傻。投胎这种事情没有结伴的,难不成上辈子你真是我兄弟,这次也想跟我进一个娘胎?”
人头兄没有反应,它瑟瑟发抖,死命地扒住我不放了。
我无奈地摇头,扒就扒着呗,反正投胎这种事情又不归我来操作,爱咋咋地吧,赶紧的!
人头兄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吱吱吱吱吱吱吱!”
又怎么了?
我抬头向天空望去,黑色的絮状物不断从裂口中溢出来,而那道裂口则越开越大,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撕扯一般,裂口里甚至隐隐闪烁着几道寒光!
妈蛋,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么,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让老子图个安宁!
擦!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有点害怕了,不勒个是吧,投个胎还要闹出这么大动静,难道这是要死第三次的节奏?
“轰隆隆!”
天空中爆发出一阵巨响。
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小诺,你在里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