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答案,但漠风的眸子还是一寸寸地黯淡下去,直至没有一丝光亮。
“如果能到她,你是不是准备与她成亲?”
漠风没有回答渊王的问题,但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充满了痛楚,那从喉咙深处溢出的一声长叹,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三年了,她也许早已经成亲生子,孩子也许都很大了。”漠风嘴角轻翘,露出一抹笑,但那笑却悲凉,压抑得让人有点想哭。
卷二 恋歌 054:出现
“漠风,我真想不明白你,人既然不肯娶,她孩子有多大,有多少个孩子关你什么事?都三年了,你找一个女人暖暖床也好?长夜漫漫,孤枕难眠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
天寐实在想不明白漠风为什么会如此矛盾,但整整三年了,无论他怎样追问,一向对他无话不谈的漠风,对这事都不肯谈论半句,每问一次,脸就沉一次,眸子的痛楚让天寐总是不忍再提。
“现在又不是冬天,我的床暖得很,晚上不知道睡得多好,有一个女人在床上碍地方,我反而睡得不安稳,不过欣赏美人倒还是有兴趣,你还是叫你的美人上来,让我饱饱眼福就好。”漠风神态慵懒,虽然说得兴趣高昂,但从他的神色却看不出他有半丝兴趣。
很快一批的秀女上前,两人看着喜欢的就叫表演一下才艺,不喜欢挥挥手,不知道是天寐对美人没多大兴趣,还是想低调处理他的大婚,进宫的秀女并不是很多,只是看着顺眼留下了几个,一场选秀匆匆收尾。
“漠风机会难得,你真的不要一两个,正所谓千金易得,美人难求。”面对天寐的引诱,漠风笑着摇头,只顾着低头喝酒,似乎美酒比美人更诱人。
“你这几个美人我还看不上,看的时候觉得不错,但现在一个都想不起是什么模样了,哪天你真发现有什么天姿国色的女子,再送给我也不迟,到时我一定来者不拒。”漠风眸子微睐,笑得颇有风情,天寐发现男子长成他这个样子实在不容易,怪不得连冰山一样的七寂也甘愿为他披嫁衣,只是——
“心有所属,就是九天仙女下凡,你也还是看不上,我还是留几壶美酒给你好了,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只是给你捶捶背,捏捏腿,那也太暴殄天物。”两人谈笑之间又喝了不少酒。
“有事?”漠风见天寐没有微皱,似有忧色,禁不住出口相问。
“嗯,的确是有事烦着,可能要你帮忙。”天寐突然神色一敛,说起正经事他一般都很严肃。
“你别说得一本正经的,看着怪吓人。”漠风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姿势舒适自然,脸上依然挂着一抹懒懒的笑。
“现在的渊国被祁英弄得内外交困,百姓贫困交迫,前些日子芜城、笠城发生水灾,而鸣城、署城却因为干旱,颗粒无收,百姓饿尸千里,但渊国国库已经亏空,我就是想拨款去救百姓也无能为力,所以想请你动用逐月楼的银库救一下急,他日等渊国强大了,再加倍奉还。”天寐把酒杯放下来,说得认真,因为思虑到渊国现在的困境,眉头深深皱起。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渊国的情况我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叫阿紫他们送过来了,现在正在途中,估计后天就会到达皇宫,虽然我是楼主,但逐月楼的财富是你我一起打拼下来,你要就拿去,能救渊国百姓,这批金银也用得其所,日后多搜集几壶美酒给我就好了。”
“还有有她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漠风顿了顿再次提到了七寂,只是每次说到她,他眸子总回黯淡几分,那丝丝痛楚总能让人跟着揪心。
“你足足找了三年,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没有,她就像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一般,一个人如果有心要避你,要找到她太难了,尤其像她警惕性那么高的人,要找到她无疑难于登天,如果她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幸福生活,那也就罢了,我就是怕她落入司马勒的手。”漠风低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但眸子尽是忧虑。
“洛川那边怎样了?会不会已经回到他的身边。”
“他之前以为小寂在我手中,试图要夺回去,来闹了很多次,后来发现人真的不在这里,也跟我一样满世界地疯找,但可惜都找不到,如果在他那里,我还放心点,起码洛川是真心待她。”天寐有时真恨不得狠狠打漠风一顿,明明关心小寂,又不肯娶她,真是没有比这个更让他气堵的事情了。
“会不会已经落在司马勒的手里?”天寐问得迟疑,似乎是害怕刺痛漠风那本来就已经绷紧的神经。
“不会,我一直留意他,他这个老狐狸也还没有死心,这三年一直派人暗中去找,只希望我能找点找到她,你现在一定要小心司马勒,祁英的死就是一个警醒,司马勒就是看准渊国皇室人丁单薄,祁英多年无所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皇儿,也是一个痴儿,我猜这里司马勒动了手脚。”
“他应该是想杀了祁英,然后扶痴儿上位,时机一到就将整个渊国吞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个失踪的皇子还活着,如果不是你回来扛起渊国这壁江山,渊国早已经没了。”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渊国就如一根蛀空的朽木,稍稍一碰就倒塌粉碎了,要朽木逢春,并不容易,不说我南宫世家与渊国皇室世代交情,就说你我这些年的出生入死,你有危险要及时通知我,还有你平时的饮食也要万分小心,我可不想下次来要拜祭你了。”两人一边说一边碰了一下杯子,即使不多言,但多年的默契已经能做到心意相通。
“嗯,我会小心,你也要小心这老狐狸,是你将小寂从司马勒的手中抢过来,他一定记恨在心,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但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低了下去,因为这毕竟不是逐月楼。
“你南宫家的大仇想怎么报,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这句话戳到漠风心底的陈年伤疤,想起南宫世家一夜灭门,父亲的惨死,漠风虽然脸上看不到情绪的波动,但他握住酒杯的手微微发白。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只是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西漠和蒙国日益壮大,而我们渊国却一日比一日衰败,如果渊国守不住,逐月楼再是强大,也敌不过两国的千军万马,现在渊国局势不好,我也有兔死狐悲之感,现在我会尽最大力量助你扭转局势,暂时就让蒙帝这狗贼活多几天,等你站稳脚,我再准备动手,这三年他的身边,我已经悄悄插人进去了。”
“不过暂时你可以与洛川合作,助他登上帝位,虽然他现在看似对皇权不争不夺,但实际已经筹备了多时,他对这个皇位也觊觎已久,而洛川与司马勒势同水火,司马勒对他十分忌惮,两人都恨不得对方死。”
“如果洛川能登上皇位,他们一定两虎相斗,到时来一个两败俱伤,而你就一旁坐收渔利,趁他们元气大伤的时候,重整旗鼓,就算他们不相斗,起码也不会联合起来,否则两大强国现在联合起来攻打我们渊国,我们渊国很难保得住。”说到这里,漠风不无担心。
漠风因为七寂的原因,在洛川身边布下了为数不少的探子,想不到没有找到七寂的踪迹,反倒发现了洛川要将皇位取而代之的野心。
“我明日回逐月楼了,这皇宫虽好,始终不及我逐月楼舒适,你嫌我啰嗦,我都要再提醒一次,温柔乡虽好,但醉得也最快,不要像祁英那样死在女人的手中。”漠风伸了伸懒腰,虽然还很清醒,但眸子却生出些许醉意来,朦朦胧胧,带着愁绪。
“你回逐月楼是假,又去找她吧,你就是不说,我也会继续派人去找,你就留在逐月楼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吧,这三年你活得还不够累?天天奔波在外,逐月楼的大床都积满灰尘了。”天寐笑着说。